第四部 十五 繁花相送[第2頁/共12頁]

徐逢翰苦著一張臉，說道：“夔王殿下，陛下體貼王爺您，早就要召見王爺扣問此事。但是宮中大家勸說陛下，王爺被禁足於此，又民怨極大，陛下過來看顧甚是不宜。是以陛下才瞞過宮中統統人前來看望王爺，實是兄弟情深，老奴又如何勸止得住啊！”

黃梓瑕點頭道：“王爺艱钜處遠勝於我，我隻是……隻是胡亂馳驅，毫無眉目，不知從何動手。”

“陛下聖明定奪，若要定臣弟的罪，那麼臣弟隻好問，究竟臣弟何罪？臣弟是在翔鸞閣逼死了七弟，還是在香積寺被人目睹殺了七弟——究竟哪一個，纔是臣弟的罪名？”

黃梓瑕說道：“天下悠悠眾口，本就輕易引誘。他能操縱，我們也天然能用，更可作為反擊。”

“並且，此事背後可做的文章，多了去了，不但陛下可做，你、我，乃至……”王宗實的目光，向身後的修政坊看了一眼，纔不緊不慢地以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好多人，都會抓住機遇的。”

他端坐在車內，悄悄看著她，一言不發。比及馬車起步，才慢悠悠地問：“有何感觸？”

固然李舒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臨時消解了危勢，但是隻要故意究查，總有藉口。現在朝野已被煽動，世人正對李舒白滿思迷惑，欲加其罪，的確是再簡樸不過。

十數人從她身前的窗外顛末，腳步雜遝，她不由自主地縮起家子，放輕了呼吸。

黃梓瑕點頭，又皺眉說道：“但是王爺也該曉得，現在各節度使已有異動，我擔憂……”

李舒白不由得笑了出來，他抬手撫撫黃梓瑕的額發，笑問：“天下第一女神探，如何能問出如許的題目？”

“是不是……張老伯去義莊認屍時，拿到的？”

她的手指回溯到線的起點，定在那邊：“岐樂郡主之死開端。”

她感覺一陣暈眩，隻能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一室溫馨中，窗外水風驟起，亂花回聚，波紋微微。

好久，李舒白才悄悄放開她，挽著她的手帶她進屋，說：“你邇來馳驅勞累，又遭遇各種變故，而我卻在此享用落拓，不能幫你，真是問心有愧。”

馬車由北向南穿過大半個長安，進入修政坊。就在靠近宗正寺亭子之時，停了下來。

李舒白垂目看動手中茶杯，寂靜不語。

車身跟著行走而微微起伏，黃梓瑕隔窗瞥見內裡頓時的阿誰少年，清秀的側麵表麵，偶爾漫不經心腸抬手碰一見麵頂下垂的樹枝，一臉天真天真。

李舒白輕拍她的肩，低聲說：“陛下殺心已起，你從速歸去吧，以免徒惹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