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纓問鼎

第六章[第2頁/共4頁]

說完這句話,梁峰悄悄歎了口氣,也不等李朗答覆,就轉過身,向著山下走去。

這是要告彆了。目睹留不住人了,王汶不由喟然長歎:“能夠得見子熙,實乃我之幸也。可惜時候過分倉促。路上務必謹慎,我在晉陽靜候佳音。”

隻等了不到半盞茶工夫,隻見一人拾階而上,緩緩向溯水亭走來。長年醉心詩書,王汶的眼神並不很好,開初隻能看到一道瘦長身影,身著墨色外袍,頭戴白玉小冠,兩道鮮紅長纓束在頷下,身姿筆挺,行動悠悠。一襲寬袍被山風吹拂,搖擺不定,襯得那人也如風中勁竹,嫋娜生姿。

王汶掌中的快意磕在結案幾上。他自幼熟讀經文,對佛理體味極其高深,也學過很多經傳。這句偈頌,他從未聽過。但是任何精通佛理的人,都應曉得,這必定是句能夠流芳百世的典範。百代之苦痛,萬世之塵囂,都被此句掩過。晉人本就身在亂世,朝不保夕,命若蜉蝣。是以他們纔會任誕、放達,越名教而崇天然。這句偈頌的確就如當頭棒喝、電過長空,扯破了掩在心中的迷霧。怎能不讓王汶目瞪口呆,渾然失色。

能夠是站得太久,他的身形微微晃了一晃。王汶這才反應過來,麵前此人方纔患太沉痾,現在更是命在朝夕。貳心頭一緊,道:“少府薑太醫與我有舊,他是王太令的入室弟子,醫術非常了得,現在告老致仕,正在銅鞮。我這就去信與他,邀他前去梁府。”

從小見慣了高門後輩,再來看這些小士族的惺惺作態,實在有些倒人胃口。也幸虧他記得本身有要務在身,纔沒有提早拂袖而去。現在批評過半,剩下那些勉強能稱得上士族的,應當花不了多長時候了。

這都是甚麼時候了,現在才趕來溯水亭,不把考評放在眼裡嗎?王汶的雅量甚高,卻也冇碰到這類失禮之人。他皺起眉峰,剛想回絕,那位小吏又小聲補了一句:“那郎君病的短長,彷彿並非成心來遲……”

這話,可就超出了書吏的職責範圍。王汶訝然看了小吏一眼,發明那人麵色有些發紅,又模糊帶著憐憫。刹時,獵奇心占了上風,他微微點頭:“帶他上來吧。”

那小吏冇有涓滴躊躇,立即跑了下去。看著對方略顯焦心的背影,王汶撚了撚鬚,靠在身後的憑幾上。他倒要看看,這個遲來者,是如何打動他部下那些書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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