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７章 夜顧茅廬訪遺賢（下）[第1頁/共4頁]

一聲突如其來的喚門聲，打斷了配房中正喝得熱火朝天的氛圍。王舜臣用力晃了晃有點發沉的腦袋，隻感覺從門彆傳入耳中的聲音有些奇特：“是不是方纔來找秀才的小官人？如何是南邊的口音？德安是在南麵的哪個路？”

“屯……田……！”

“德安？是江西罷？”韓岡宿世跑太長江南北，也去過廬山，九江、德安都熟諳。二十一世紀的德安屬於江西省，卻不曉得北宋的德安是不是也歸於江南西路。

“秀才說得是。”王舜臣立馬介麵道，“俺還在延州的時候，吃過關東運來的麥子，也吃過蜀中的稻米，不過還是關中的穀子【注1】好吃。”

一番對話幾近變成了韓岡和王舜臣的一搭一唱，王厚幾主要開口，都冇找到機遇。

“江南水鄉出美女嘛！”韓岡跟著身邊醉漢的口氣笑說了一句，話鋒又是一變，“不過……江州是人間勝地，卻不是建功立業的處所！”

韓岡笑道：“秦州的水雖不如江南水甜美，但釀出的酒卻彆有一番滋味。風土分歧，情麵分歧，水酒的滋味也自分歧，不親曆一番，也說不出孰高孰低。王官人你說是也不是？”

這是一個強者如林的天下，此中強者肆意妄為，弱者逆來順受。

“來了！”韓岡起家，理了理皺成一團的衣服，上前開門，一名二十高低，漂亮肥胖的年青人便呈現在他的麵前。

“江南是比關西要富庶。”王舜臣隨口帶了一句，他酒意上湧，也不顧王厚的身份了，“江州水土養人，傳聞那邊的小娘子也比關西的水靈。”

“韓秀才？”王厚瞪大了眼睛。若不是一樣的一副高大身材，他便完整冇法將麵前這位渾身酒氣的敗落戶，與傍晚通衢上義正辭嚴的韓秀才聯絡在一起。就連讓王厚印象深切的挺眉秀眼，也因酒意而變得渙散無神。

“另有市易！”王厚終究能插上話了，他吃緊地說著話，彷彿要從嘴裡迸出來，“在渭源創辦榷場【注2】，不但能抽取稅入，還能趁便收些租佃，不消勞煩國中轉運。更能讓青唐諸多蕃部親附大宋，實是一舉多得。”

“冇錯！王兄說得恰是！有錢有糧，方可出兵兵戈。”韓岡先擁戴了王厚一句，卻又言辭誠心的說道：“不過兩件事都是要大費周折。須得緩緩而行，不成企圖一蹴而就。”

“就是上書天子要兼併青唐，拓邊河湟的那位王機宜！”剛到秦州不過半年多的王舜臣，比土生土長的韓岡對秦州表裡更加熟諳：“他得了官家的賞識，被派到秦州來，名為帥司【經略安撫司簡稱】的管勾機宜筆墨，管得倒是統統與蕃部有關的事情。那攤子事本該是經略相公和鈐轄府一起管，當今給王機宜奪了去，兩家都不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