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飛將廟中風波起（下）[第1頁/共4頁]

抬頭舉杯一飲而儘，抬開端來的韓岡，他臉上綻出的笑容如同東風吹拂，眼底的凶戾斂藏無蹤，

韓岡將酒杯舉起，蕭灑自如的姿勢使得席上大家不敢怠慢。來客紛繁舉杯，固然不比開端時熱烈，但一場酬神還願的宴席畢竟還是順順利利的停止了下去。

衙門裡碎務龐雜，有些事都是大耗財帛，故而都想著體例轉嫁到衙前身上，押運讓衙前去做，看管庫房也讓衙前去做，隻要中間有個虧空或是耗損，就要照數量描賠。這還是小的，衙前乃至還成了衙門裡贓官貪吏詐錢的工具，如果知情見機，老誠懇實獻上銀錢，便能得個美差。如果少給了幾文，好罷，韓岡曾傳聞有攤到千裡迢迢向京中解銀的差事，最後在東都城內待了整三年的不利鬼——而他所押送的銀錢還不到一兩【注1】！

韓岡低著頭，在他麵前，篩過的酒水清澈透亮，在杯中悄悄搖擺，散著寒氣的眼眸倒影扭曲不定，模糊透著陰戾，一如韓岡的心。他輕聲低吟：

“黃大瘤又如何？”韓岡哈哈大笑，笑聲中有著掩不住的殺機，“李癩子仗勢欺人，魚肉鄉裡，視國法於無物。曰後自有國法措置他，到時諸位叔伯在旁做個見證也就夠了。”

韓阿李氣勢洶洶的殺奔出來，李癩子被一根擀麪杖嚇得最後一點氣勢也消逝無蹤，趕緊乾咳了一聲：“韓菜園，阿李嫂，彆道俺冇說。兩天後你還是老誠懇實的入城做衙前罷，如果不該役，你的板子少不了，你家三哥的出息怕是也要泡湯！

韓千六想得明白，一拍桌案，怒道，“李癩子，你是想滅俺韓家的門不是？！用這等絕戶手腕！你不就是貪著俺家在的河灣邊那塊菜園子嗎？不想讓俺贖歸去，占全了俺家的那塊地，你家在河灣的地就能連一片了！”

“韓菜園，莫非你不曉得隻逢得閏年才重造五等丁產簿，另有兩個月才重造。現下在縣裡，你家還是有兩丁的一等戶！”

“另有誰想代韓家去服衙前的？”李癩子對勁洋洋，視野掃過，偏殿中大家低頭，竟冇一個敢跟他對上眼的。

劉久愣了半天，以他家的身家，服一年衙前役家破人亡都是板上釘釘的，那裡敢答允。歎了口氣，轉頭對上韓千六，“韓老哥，對不住了。”慚愧的低頭坐了下去。

‘甚麼？……衙前？！’

注3：遵循北宋前期役法，單丁戶，無丁戶，女戶，都是不需求服徭役的。

李癩子倒冇想到韓千六這個悶葫蘆竟然統統門清，愣了一陣，嘲笑起來：“那也要俺這個裡正為你具結作保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