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釜沉舟自專橫（下）[第2頁/共4頁]

綿長的步隊漸漸進步，直輪到韓岡。站在門洞下，城門守兵隻高低看了韓岡幾眼，連包裹都不動，隻一揮手，就放著韓岡進了城去。

韓阿李的一番話擲地有聲，讓韓岡喜出望外，而韓雲娘更是打動得哭了個雨帶梨花，“娘……”

畢竟韓岡具有的隻要自傲，而陳舉和黃大瘤有的倒是實實在在的權勢。三名嫡親憂心五內，也是理所當然。隻是韓岡坐在船板上，伸手入河，眯著眼感受著初冬的寒水冰徹入骨，卻並不把黃大瘤和李癩子放在心頭。真正能礙著他的，是黃大瘤身後的陳舉。

門路兩邊的行商有挑擔子的，也有背揹簍的，更多的則是趕著大群的牲口，駝馬用來載貨，羊群則直接是拿來賣。這些行商如果要入城，都要照端方交納兩厘也就是百分之二的過稅，到了城內販貨時，還要交納百分之三的駐稅。販子贏利也不輕易，自是能省一分就是一分，幾近都是聚在城外做著買賣，構成了一個範圍龐大的草市。

注1：官方自發構成的市場叫草市。北宋貿易發財，各地草市市集為數浩繁。有很多草市最後還被升格為鎮，本地衙門在此中收取的商稅常常還在城池之上。

“三哥兒，娘也曉得你再擔憂甚麼！”韓阿李一眼看破了韓岡和韓雲娘兩民氣中的隱憂，奪目短長得不像一個農婦，“雲娘在家裡待了也有四五年了，平常都是謹慎勤奮。這麼多年，雲娘早就是韓家的女兒了。賣兒賣女那是牲口都不作的事，三哥兒你也彆多擔憂。雲娘，為孃的會給你好好的留著，斷不會舍了，韓家就算賣地賣房都不會賣女兒的！”

第二天。

“我看韓家三哥不簡樸，這兩年在外遊學，返來後說話做人都不一樣了。李癩子把他獲咎狠了，必定有苦頭吃。”

貿易繁華，軍威肅重，這便是西北雄城——秦州！

跟著那段半新半舊、高達三丈半的城牆在視野中越來越大，韓岡行走的官道兩邊也更加的熱烈起來。難以計數的商販擁堵在官道四周，將四丈多寬的官道占去了半邊還多。

“那是個讀書人啊！搜檢滿身，不是有辱斯文？”城門衛為本身辯白道。

作為黃河支流的支流，藉水並不寬廣，而在少雨的秋後，降落的河水也非常安靜。坐在渡船上，也不太小半刻，便結束了路程。下了船，轉頭望望。還能瞥見站在對岸渡頭上的家人正隔河而望。舉起右手用力揮了一揮，韓岡轉回身，毫不躊躇地向著五裡外的秦州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