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近最遠的人 （十四）[第1頁/共2頁]

“俄然的就建議燒來了，真嚇死我了。”她說。低頭，下巴觸在孩子額角，“這孩子老是三災八難的……”

躺在小床上的小女孩兒陶遂心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因為發熱，臉上紅彤彤的。施密特大夫轉頭看了一眼程靜漪，他說凱瑟琳你替我翻譯一下，我的中文不敷用了。

她的手微涼，遂心倒不反對她的撫觸，看著她，點點頭。又轉過臉去，看著圖太太，說：“薇姨，我想喝水。”

遂心的麵孔摸上去燙人。

靜漪握著藥箱的手有點兒出汗。她緊跟著施密特大夫走進了這間寬廣溫馨的房間。跟印象裡淺顯的小女孩寢室那粉紅色不太一樣，這間寢室用的都是綠色。就連地毯也是翠綠的根柢上五彩的圖案，顯得朝氣盎然。窗前桌案上的一個大玻璃花瓶裡插著幾支劍蘭，看上去非常的清雅。

施密特大夫走到床邊。

程靜漪看向遂心。那兩片因發熱而有些乾裂的唇間，吐出的確切是德語單詞。發音精確。聽起來，是遭到過很好的教誨。

隔著口罩，她隻露了眼睛和額頭。

靜漪將藥箱放在床頭櫃上。

施密特大夫稱呼她“圖太太”。

彆墅裡燈火透明。她打量了一下室內的裝潢，判定出這是一間小型的彆墅。家裡極潔淨，有暖和的氛圍。地毯很柔嫩，走在上麵一絲聲音也冇有。

“感謝，贈大夫。”遂心用德語答覆。

靜漪照著施密特大夫的叮嚀，將體溫計放進遂心的腋窩下。她先搓了搓手。遂心穿戴棉質的柔嫩寢衣，或許是明天病情嚴峻，她很聽話。一點兒也不像那天在病院裡，皮的像隻惡劣的小猴子。靜漪放好溫度計。細心的給她掩好衣衿，低聲的問她：“難受嗎？”

“我說的對嗎？”遂心問。

靜漪將體溫計拿在手裡，對著光芒看看，跟施密特大夫說：“103.9度。”

施密特大夫細心的扣問，靜漪一一的翻譯。大部分的題目都由圖太太代答了。

施密特大夫明顯不是第一次來，帶路的仆人對他很尊敬，趁便的對她也很客氣。引著他們上了樓，靜漪就聽她說：“我們太太在陶蜜斯房裡等著，我出來先通報。”她話音未落，房門已經開了，走出來的年青婦人裹了裹身上的披肩，請他們出來，她隻對著施密特大夫說話，彷彿冇有看到醫存亡後的這位護士。

施密特大夫又讓靜漪給遂心做了幾項測試，對秋薇說：“隻是淺顯的感冒發熱。我會讓凱瑟琳給病人注射退燒，再定時吃藥就好。”他轉過臉去，對著遂心馴良的用中文說：“遂心蜜斯，你很快會好。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