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從心[第1頁/共4頁]

潘碧蓮隨月華走了幾步，倏然回眸一笑。少女明麗一笑，彷彿將陰沉的地府照亮。這一笑，她要他記著，她曾有過的翠綠光陰。

“槿孃的統統，都及不上我！獨獨占一樣，我及不上她。你可知是哪一樣？”

“倘若……倘若醜……阿誰女人冇有死，你可會遵循婚約娶我？”

“等等，我順道送她去罷。”一向未曾言語的月華倏的開口。

成年後，他有一次挑選的機遇，可覺得雄，也可覺得雌，可男亦可女。一旦挑選，再無變動能夠。

“唯有從心？嗬嗬……好一個從心！”潘碧蓮笑得顛狂，白髮亂舞。靈魂無淚，表達表情的體例唯有大笑。她瞧著逾明的目光似悲似喜，飽含心傷，更似透過他看旁的人。他，許是喻先生，喻先生卻不是他。

他是一條龍魚，自出世便冇有性彆，也能夠說，他雌雄同體。

“你覺得替槿娘昭雪的是何人？縣太爺為何肯為了冇有被告的一紙訴狀跑到村裡來審案？京都仵作那麼輕易便能請來？我的族長阿爹為何將我遠嫁彆村而非就近庇佑？”

天國門前，潘碧蓮收了腳步，傲然道：“你便是槿娘！”

“多謝辛追上神。”月華至心實意一揖到底，肚腹卻不爭氣“嗝”了一聲，實在惹人發笑。

潘碧蓮直起家來，麵向逾明，嘴唇不再顫抖，神采非常腐敗：“你但是喻先生？”

月華嘴角一抽，瓷碗也太……太大了，比她的腦袋還大。她收了風月筆，雙手去接。木碗還熱乎著，碗中十幾塊拳頭大小的肉塊，半碗肉湯混著藥材的味道。肉塊黑乎乎的，也不知是甚麼植物的肉，湯中未見藥渣，也聞不出何種藥材。

數十萬年前，深海有一隻龍魚，他的父王是條黑龍，母後倒是紅色鯉魚，他以一顆魚蛋的形狀足足修煉了十萬年，才破蛋而出。

之前辛追還她風月筆與姻緣簿時，於筆上做了手腳。她收回兩物時，風月筆暗安閒她掌心寫了兩個字“再來”。既然操心約她再來，必定要她伶仃赴約。

“除了他另有誰！喻先生！可他必定抱恙在身，不然也不會拖了一年才為你昭雪！”

一時想起第七世的相思化灰，月華心中沉甸甸的。不由得暗自測度，莫非第六世他也……

月華咬牙，拔下頭上木簪，用衣衿幾次擦了擦，叉起一塊肉便送入口中。肉塊看似黑乎乎的，賣相不佳，入口卻極其滑嫩，不需咀嚼已滑入肚腹。入腹以後，腹中似有火燒，燒得五臟六腑非常熨帖，仿若夏季泡在溫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