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祠[第1頁/共3頁]

“哪家的祠堂，雖大得很，卻比我們月老廟還粗陋幾分？不過，扶桑花倒是很美。呃……”風月筆快言快語，轉頭瞧見一旁立著的石碑，頓時啞了聲。

院裡的姻緣樹不會再孤傲，它將迎來一個新的火伴――紫樹。許是要等上千年萬年，它才氣再次化形。非論多久，有但願老是好的。

將軍祠四周綠樹成蔭，是個清幽地點。冇有富麗的裝潢，冇有雕花大門，大門匾額為最最淺顯的楷書石匾，上書“將軍蕭公祠”。祠堂分三進，遍植扶桑花，乍一眼，倒似個花圃子。

“按理，你有大功德，冇事理早死呀？”風月筆繞著逾明飛了一圈，將他細細打量一回。“莫非，你……殉情？”

逾明一頓，半晌答道：“怕你在地府受欺負，我便叮嚀一名親信將我們的骨灰合在一處。如有鬼怪，我擋在身前，為你執劍。”

“殉情”二字如同一個驚雷，刹時將神思恍忽的月華劈對勁識腐敗。她長長的睫毛如蝶翼振翅，淺笑唇輕啟，反覆一遍：“殉情？”

京郊最最熱烈的處所，不是月老廟，也並非護國寺，而是與月老廟比鄰的將軍祠。

昔年，紫樹精遇化形雷劫，南文淵被刺客追殺誤入妖界大青山，躲在樹上避雨，偶然中以帝王身為紫樹精避過雷劫。天道終不成違拗，雷劫化做姻緣劫。雷劫傷的是身，一定渡不過。姻緣劫，傷的倒是心，錐心蝕骨最難消受……

她試著擺佈扭動兩個牌位，牌位收回沉悶的“哢嚓”聲。當兩個牌位筆跡相對如同二人拜堂時，供桌後的石牆上構造震驚，緩緩暴露一個洞口來。洞口不大，洞內唯有一個白玉瓷壇。

之前京郊風謹的墓碑下並無骸骨，不過一個衣冠塚，月華另有些疑慮。此時她再無思疑，骨灰定然在此。

姻緣樹長年受人間香火供奉，枝葉富強，樹枝間紅色的絲帶頂風招展，斑斕的姿容無端讓她憶起靈動的紫衣美人兒。

後殿木門落了鎖，並不對遊人開放。二人穿牆而入，殿內供桌上有兩個並排的木製牌位，牌位上恰是“蕭逾明”與“風謹”。

逾明不答。

月華的雙眼不由自主盯上了他一開一合的紅唇，那是素淨扶桑花的色彩。

她淺笑的側臉沐浴在日光下，恍忽間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美則美矣，好似缺失些甚麼。如同鏡花水月，斑斕的幻象，觸之虛無。她的淺笑唇，不時勾起，卻冇有溫度，於春日的豔陽裡泛著微微的冷意。

月華憶開初度見麵，他那繡了金線的緋衣，晃得人目炫。以後，他的衣裳撤了金線，唯餘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