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徽歙朝奉第五十五章[第1頁/共4頁]

這一聲，是打趣，是等候，亦是叮嚀。

“哼，你莫要瞧不起小爺！冇了小爺，哪來柳家本日的繁華！”柳鳳寒意氣風發地揚了揚下巴，說著，已是放話道：“如姑子，你看著罷！待你被放出宮時，小爺定會是一方富甲！到時，周國各處都會有小爺的鳳記商行！”

聞言，周如水微微一怔，心俄然像被甚麼觸了一下。她尚未有反應，便聽柳鳳寒又問：“真無彆話？”

徽歙算是半個水鄉，雖是淩晨，船埠邊卻早已人聲鼎沸了。彼時，江邊停滿了漁船、木舟。船埠之上，也早已聚滿了將要遠行的商販。

還是那張美如婦人般漂亮妖美的臉，還是那樣隨性張狂的語氣，可週如水卻從入耳出了破釜沉舟，不堪不歸的決計。她更想起了風蕭蕭兮易水寒，想起了他現在被家屬丟棄的淒冷處境。昔日的成見早跟著這些光陰的相處歸於安靜，這一刻，她對柳鳳寒，唯剩下老友般的默契與發自內心的顧恤。

這一刻，柳鳳寒隻覺有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感情不受節製地向他襲來，底子經不起細想，他一躍上了岸來，下認識地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極其精美小巧的銅質虎頭鈴，一把便強塞進了周如水的手心。

“一袋子歙餅，三條繩？”幾個字一出，周如水便呆了呆，她漸漸地眨了眨眼，一臉的茫然。

說著，他又是一笑，嘴角上揚，眼角下彎，好似嫌她不敷惱，又壞笑著提示她道：“你但是要服侍主子的，今後可莫再記茬事了！”

委曲不平也無用的便是運氣，遠行的人兒誰也幫不著，唯有靠自個的雙足去一步步捱過磨難，行出門路。

這個船埠，寫滿了黯然*的拜彆之苦。百年來，徽歙販子一次次地從這裡分袂故鄉，又一次次地在這裡棄舟登岸，衣錦回籍。

他墨羽般的眉微微擰起，俄然就想起了，在更長遠的曾經，他的孃親也曾說過如許一番話。阿誰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她那麼的有力，那麼的無能，卻老是試圖用她荏弱的肩膀為他撐起一片天來。也老是不知怠倦地教誨他，“人生門路，本就險阻。萬不成因心灰意冷，僅憑一根繩索，了罷此生。”

對上她迷惑的目光，柳鳳寒笑笑賣起了關子，走了好久，直至太陽初升，寬廣浩大的江流已在麵前。他才放慢了法度，懶洋洋拍了拍肩上的麻布袋，嗓音驕易地解釋道：“這裡頭，但是小爺全數的產業！”

如此，這一次，明顯是被柳鳳寒遲遲揭了短，周如水倒是輕柔一笑。她眨巴眨巴眼，好半晌，才悄悄地嫣然笑道：“不讀書也冇甚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