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複為帝姬第五章 〔下〕[第1頁/共2頁]

“你方纔所言，但是秦元劉崢？”周如水扯了扯唇，望著車外與影象平分毫不差的氣象，雙目微垂。

子昂所言不假，但卻錯了一件。哪怕擺脫禁製的過程中靈魂如扯破般疼痛，可出息舊事她卻都還記得！統統都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叫她難以健忘！不能健忘！

“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覺得和。如六合，如日月，如男女，如存亡，亦如你我。我是生魂入夢，你是死魂入夢。我為陽，你為陰。憑我一人之力是永久都出不去的，隻要你我同心合力，纔可憑意念突破禁製，擺脫這兒。”

問這人間，有誰明知刀山火海，都受過一次痛了，卻還一往無前的呢？周如水實在是怕了。

她的蒼茫傷痛，叫子昂也是長長一歎，他唸了聲：“癡兒。”抬起手臂，骨節清楚的手掌貼在薄霧之上悄悄撫動，恍如果在撫摩周如水的發頂。

統統，都與往昔相差無幾。獨一變的，隻是她罷了。

十年後，劉氏一把大火燒燬了整座鄴城。周國滅了，都城鄴城亦成了廢墟殘垣。當時，鄴城到處唯剩廡頂燒焦傾圮後所成的焦土，豐富的城牆上冇了城樓，曠闊的街道上也再冇了鮮衣寶馬，華燈高樓。她還記得，她最後一次回望鄴都之時，她的親人都死了，這座昔日最為繁華的都城，亦跟著王朝的滅亡走向了毀滅。

“出去後，你我可還會記得相互麼？”

“不甘麼？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周如水的小嘴顫了幾下，未幾，她抿了抿唇，垂著眸道：“吾心如止水，未有不甘。”

她的聲音儘是茫然無措，聽著，子昂冇有答話，他隻是悄悄地，悄悄地歎了口氣。

周如水的心突突的跳了幾下，堪堪被言中了心機，她心底一慟，坐直了身子，轉過臉來，淚眸盈盈地望著子昂那伴隨她走過了無數孤寂長路的昏黃身影，喃喃地說道：“我自是滿腹委曲傷恨，巴不得統統重頭來過。可，這些日子以來，若不是因了你的伴隨，我早就瘋了。我並不怕死，再死一次也冇有甚麼大不了的。可我怕的，倒是有力迴天！我一個姑子，要如何才才氣挽狂瀾？若然事敗，我又該去怪誰？”

“是麼？”周如水莞爾，放下車帷，她倚在憑幾上盯動手指發了會呆，半晌，才拖著音，漫不經心腸朝外叮嚀道：“那便駛上前去罷。”

“多可怖啊，我便是自裁而亡的，那感受，實不是凡人可忍。”聞言，周如水發笑出聲，笑著笑著，喉頭倒是一哽。她靜了靜，直過了半晌，才啞著嗓子持續地說道：“我那平生並不歡愉，大兄慘死，二兄沉痾而亡，家道中落，又識人不清斷了卿卿性命，太苦了……這般，我又何必折騰呢？”說著，她轉過臉去，蒼茫地看向霧牆背麵子昂高俊的身影，她毫無欣喜地，感喟著持續說道：“子昂，天數運道那裡是等閒就能轉圜的呢？我會活？從哪兒開端活？是家道中落的那一刻？還是身陷囹圄的那一刻？那些經曆，隻一次便肝腸寸斷了，我又何必再去遭一次罪？如此，我又還想著出去做甚麼？不如就在這兒陪著你，我倆生生世世，相依相伴，不也是頂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