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複為帝姬[第3頁/共4頁]

周如水未想到，這一問，追本溯源，竟是扯出了件破事兒來。

厥後，裴輝的名聲實是太壞，士族大師都不肯將女兒嫁給他，小門小戶也不捨得將女兒往火堆裡推，他便隻好調戲自家的仆婢。再背麵，凡曉得是裴府在買婢女的，稍有姿色，或是略微珍惜女兒的都不會肯賣。

王玉溪不置可否地搖了點頭，纔要持續教她，卻聽前頭草叢中傳來了陣陣聲響，狠惡的悶擊聲與時輕時重地痛苦哭泣聲稠濁在一起，平白讓氛圍都變得壓抑。

背麵，非論王玉溪教甚麼, 周如水都極是當真地學，她的行動稍有不對，一旁的仆婦便會助著她將姿式擺好。如此你來我往之間，統統倒是非常的順暢。門徒故意機學，徒弟有耐煩教，一個細心指導，一個從旁指引，顧著了男女大防，又未遲誤半刻工夫，反而事半功倍。

可不是輸得不輕？將自個搭上了，還賠了清淨又折兵。

黃龍湯，實在就是窮鄉僻廊裡用糞便密封在瓶罐頂用做醫用的巫藥。裴輝將黃龍湯敬獻給周王時，周王蹙眉避之，不肯飲。

周王本就貪恐怕死，見裴輝飲後無事，便也作勢欲飲。但見殿內擺佈數人，又怕失了麵子，便命在場世人均同飲之。一時候，滿殿苦色，臭不成聞。

他們直倒騰了一會，纔將木箱上的鐵鏈弄開，目睹箱蓋開啟，周如水側身便探出了頭去，這一看可不得了，隻瞧見半個背影，周如水也知那縛手縛腳的姑子是個美人。如此，周如水挑了挑眉，也曉得是有好戲瞧了，這般想著，她便心買賣動地抬步要往前走去。

但明顯, 王玉溪是有備而來的。他們下了車, 在精衛的擁簇下走進山林, 林中樹木富強, 芳草萋萋，飛鳥躍空而過，樹葉撲撲作響。

裴輝在鄴都本有故舊，聞此風頭，便想起裴輝幼時曾染過類似的病症，便給裴輝報了信，道這是叫他翻身的好機遇。接到報信後，裴輝左思右想後便冒死趕回了鄴都。他趕在裴氏族人抓住他之前，當眾揭下了皇榜，更宣稱自個有醫治傷寒，百治百靈的巫藥“黃龍湯”，願竭誠獻於陛下。

卻，她才隻邁出了半步，便被王玉溪捏住了手腕，王玉溪悄悄拉著她，他望住她的眼睛，俄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當真地搖了點頭。

明麵上，公開裡，王玉溪見過周如水很多回，也知她的很多事兒。他直覺她的心機是九轉十八彎的，待人的麵孔也是到處透著分歧。到現在，他仍不能在心中完整勾畫出她的模樣。可直到這一刻，王玉溪纔有那麼些肯定，這個滑不溜手的小公主，確切還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子。她滑頭的眼底仍存著抹天真，處於權力的頂峰也仍有純真的歡樂，就似是一汪湖水，風起時，波瀾陣陣；無風時，清澈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