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恩義[第3頁/共4頁]

記得那年夏季真的是很冷，而他那身薄弱的布袍不但缺了一條袖子，隻能赤著一條膀子，後襬也不知何時已經缺了一塊，連半邊屁股都露在內裡。

棋盤的局麵一如既往，老胡頭一上來就威風八麵，而劉恒則是從一開端就步步為營又步步撤退，讓老胡頭每個子都吃得非常艱钜。

市道上又垂垂停歇下來。

扭頭看向三丫，他眼中有一抹寵溺，又有些無法，但還是說：“不要給他太多。積德非論斤兩，多少幫一些，不過儘些情意。”

老胡頭又在門裡頭跟人下象棋。

但是，實在也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罷了，老胡頭就贏了。

就是那四個包子，和那碗熱湯，讓劉恒硬是熬過了阿誰最冷的夏季。

摩肩擦踵，大聲叫賣，稱斤論兩，錙銖必較。

城外三十八裡，就是大野澤，那邊水域數百裡，稀有之不儘的鳥獸魚鱉，抓到手裡烤熟了就能吃，不烤熟也能吃。

人們都害怕那大野澤裡的妖怪，冇人敢去捕魚，但他不怕。

老胡頭下棋，氣勢極其鋒利，看起來像個十幾二十歲的少年人，反倒是劉恒這個不敷二十歲的真正少年人，下起棋來畏畏縮縮，讓老胡頭極其不屑。

五間五架的大門巍峨雄渾，大門左邊上馬樁、上馬石磨得油滑鋥亮，右邊一匹躍馬石雕嘶吼奔騰，似在訴說著仆人家的豪傑過往。

有人哀歎，有人謾罵，有人對著碎了一地的雞蛋痛哭流涕。

劉恒仍舊隻是傻乎乎地笑笑，卻從懷裡取出兩個銅錢來，說：“胡爺爺，這不是我輸的，這是我請你喝口酒！”

不要錢。

下市很快就又重新熙攘起來。

那笑容裡，有著貧民特有的渾厚與內疚。

並冇有效甚麼奇怪的質料，基石用的是大堰山裡到處可見的大青石，柱子用的是高大筆挺的冠鬆，牌坊上繪五彩騰雲，畫工精美。正中間是四個樸直遒勁的大字――仙家家世。

全部大野城裡，有資格在自家宅第外立如許一道牌坊的人家，隻要四家。

小門開，主子、差役、奴婢、車馬，由此出入。

鄭九龍和他的部下人，都已經走遠了。

一次又一次。

再磕個頭，喊一聲，“小人給您叩首了！”

但他還是安排人帶著劉恒去廚上送魚，且叮嚀他：“返來必然要陪我下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