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初雪[第2頁/共3頁]
他給我做了一套衣服,讓我穿上。
榕樹穀裡,那頭雲豹每回月圓去山崖上接收月華時,總要如許抖抖毛,我便學了過來,明白說這算“劍招”。
樹皮枯裂,泛著銀光,我踩上去,折了一根鬆枝。
“來。”
“你贏了。”
我心中有些恍忽。
他的語氣有些奇特,不像一隻白猿,而彷彿像……
但是明白隻是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初雪落下,我在洞中縮著,聞聲內裡“嘎嘎嘎嘎”一陣笑聲,出去看時,榕樹穀的金大王倒在他腳下,冇了活力。
我忍著劇痛,單手抓住點在腰間的棍頭,另一隻手緊握短枝,用儘滿身力量往明白肩上刺去。
鬆枝回聲而斷,青皮木棍毫不躊躇向我腰間刺來。
明白號召我疇昔,讓我蹲在中間。
“你要走了嗎?”我問道。
實在昨日夢中醒來時,我活力了,卻莫名其妙。
甚麼易塵生……李壬……。
明白俄然溫馨下來,他轉過身看著我,銀光閃動的毛髮比滿地白雪還晃眼。
貪、嗔、癡、愛、恨、喜、怒、哀、樂,明白說,這是人的情感,我至今隻學會第六種,就在每年此時。
路上近乎冇有生靈蹤跡,走過榕樹穀,繞過前頭被白雪袒護的山尖,火線,青鬆的表麵在風雪中隱現。
他退到青鬆旁,回身蹲下,單手捂著頭,朝向空中。
我轉頭望向青鬆,積雪壓在枝頭,阿誰銀色的身影已經不見。
見我遁藏,明白劍路迴轉,半空中扭腰,從上而下直刺我臉。
“啪”
那是我第一次學會“喜”這類情感,榕樹穀裡妖怪都有外相,唯獨我冇有。
“哢嚓”
脫去不稱身的,我把新衣服換好了。明白眼睛不眨地盯著我,隻要兩條長眉毛在風中微微飛舞,他邊看邊說:
“嗚嗚――”
這類感受……是“哀”嗎?
明白尖叫著後退,一隻手耷拉著,一隻手指著我。
每年夏季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明白會在忘丘南邊絕頂的山穀裡青鬆劣等我。
這回,已是第九次了。
白風吼怒,隻是聲音漸弱,麵前紛飛的雪片變得稀稀拉拉的。
不過,也隻是一個恍忽罷了。
第一次見明白,我獨一他手中青皮木棍那麼高。
他看著我,那隻耷拉著的手臂這麼一會彷彿已無恙,俄然撓了撓屁股,那隻白猿又返來了。
“我不會走。”我說。
大雪紛飛,劍路所向倒是一片空明。
這場初雪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