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墨梅[第1頁/共3頁]

當下已然點頭道：“好。”見我目光清澈的望著他，不由伸手揉了揉眉毛，順手又拿指節在桌案上叩了幾下，笑道：“好，如果你贏了，朕許你一個帝師又如何！”

侍從們已在禎帝叮嚀下為諸人備好了紙墨，又在禎帝座側燃了香篆計時。進退有序、溫馨迅疾——顯見的是做熟了的。崔衝說禎帝平日裡便愛召文士們會文，看來所言非虛。

古大人和其他諸位文士或落筆極快、或逐字逐句揣摩考慮，形狀各彆、情狀不一。不能輸、不肯輸給一名女子的表情卻都在各自的臉上或多或少的透露無疑。

禎帝點頭不已。喚擺佈道：“取上來一觀。”

禎帝一字字讀來，又依著樂律低聲吟唱幾番。

禎帝道：“王兄言之有理。阿瑜，你的心，是不是偏到墨氏那邊了？”他目含責怪的看一眼陸瑜，指向我的那首詞曲，笑道：“朕看，這詞雖好，卻不敷豔。朕不喜好。”

反倒是一邊桌案上烏黑的紙張、烏黑的墨汁讓我感覺可親。“嗒”的一聲，我放下酒杯，提筆落字。

義陽王急了，“阿瑜，你怎的儘向著她說話！我們這麼些人，可還冇寫完呢。你安知我們的不如她的？”

一旁的崔衝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瞥他一眼，喚身後的侍女又將我酒杯滿上了。這酒入口綿密，酒香清冽，非常討我喜好。幸虧蝕日崔衝將墨棣支走，不然必然又不準我喝酒。

徑直回身取酒，遙敬禎帝和公主。

崔衝又低聲喚我，“阿琰，你再喝下去，這滿園紅梅可就輸給彆家啦！”

前次喝酒是甚麼時候來著？

“阿琰，”崔衝小聲喚我，“阿琰你還不落筆麼？一會兒輸了可彆哭鼻子啊。”

我以手支頤，充耳不聞——輸掉紅梅纔好呢，眼不見為淨。

寧遠利誘不解，“那要如何？”

寧遠伏在桌案旁，見我一揮而就，不由道：“墨先生，你好快的文思。本宮極少佩服甚麼人，你是第一個。女子真能不讓鬚眉麼？”

為曲牌填詞本就是禎帝平日最喜的附庸風雅之事，又是陸瑜最愛的曲牌，是以天然是肯的。

本日之前，我已經好久未曾喝酒。

陸瑜聽了，便將麵前寫了一半的紙張團成一團推開，大笑道：“本日不消寫了。得此一曲，兼且詞畫雙絕，儘夠了。”

帝前近侍奔至我桌案前，謹慎翼翼的將鎮紙移開，揭起紙張，疾步至禎帝和公主麵前展開。

我豎起烏黑食指搖擺幾下，笑吟吟的道：“殿下嗬，這便叫你佩服了麼？這等填詞豔曲的，還是是微末技藝、不登風雅之堂。套用你皇兄和堂上諸公的說法，還不是一介女子籌劃才藝、矯飾才學，以求博取喜愛。到底落了下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