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舊年雪[第1頁/共3頁]

魚靈兒輕笑道，聲音縹縹緲緲的，隻要青潭聽得清楚。

……

拿著瓷瓶的手一頓，又聽她道：“他來點化我，說我修為已逾二百，能夠轉世了。”

偶爾在假山前後說話喧華的小丫環全都不見了蹤跡，愛說愛鬨的婆子們一個個也都謹言慎行，小廝來去倉促，管事對答有序。

她揉揉眼睛，也打量起周遭來。

待到第二日，於小靈被抱著裝了舊年雪水的瓷壇和藥匣子的浮禾送返來的時候，程氏差點笑出聲來。

而青潭的十指更是輕柔跳動，一隻手按住她傷口四周，一隻手悄悄扣動瓷瓶，有青色的藥粉簌簌落下。

“嗬！”於小靈在內心讚歎了一聲。

魏嬤嬤說的慎重，連被抱在冰荔身上，歪著腦袋睏覺的於小靈，都悠悠醒了過來。

又過了兩日，魚靈兒在青缸裡冒泡泡時，本來這幾日都坐在禪床上打坐入定的青潭，忽的展開了眼睛。

如許的佛緣，是旁人如何也求不到的。

措置好了傷，魚靈兒想起方纔的夢，開口道：“上仙又來了，青潭。”

放在層層疊疊的潮濕細白布上，魚靈兒感受非常溫馨。到了她這個修為，在岸上待上一天半天的，不成題目。

室內俄然一靜，接著是瓷瓶悄悄被安排下的聲音。

“嗬……”魚靈兒動了動尾巴，笑道：“上仙說我也能夠挑選持續修行。不過我感覺吧，我這個懶性兒，能藉著潭柘寺的六合靈氣修行到如此境地，已經是不輕易了。再往上麼……還是算了吧，轉世吧。”

“快很娘說說，法師都與你說了甚麼？”程氏抱了女兒，放在膝頭上，笑咪咪地問。

她說的輕巧，又帶著些許神馳，讓青潭一時無語。

他一雙眸子亮的嚇人。

“感受就像新媳婦兒走孃家一樣，你對我，比娘還好，哈哈哈。”於小靈見他冷靜地清算這個阿誰，笑了起來。笑過，打了個哈欠。

好久，可見年青的青潭大師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曉得了。”

於家靜悄悄的，遠遠看去，和昔日普通無二。可離得近了，卻瞧見，門上的人，臉孔比昔日肅了幾分，內心問話，聲音又低了幾分。

有一雙骨節清楚的手將她謹慎的托住，道：“給你上藥。”

接過青潭遞過來的續杯，於小靈不再一飲而儘，而是悄悄啄了一口，歎道：“但是去歲後山鬆針上的雪水？在於家可喝不到這個。”

馬車駛離了潭柘山，待回到都城木魚衚衕的於府時，又是幾剋日落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