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青草出發的地方(1)[第1頁/共6頁]

“前麵為甚麼又不吃了呢？”

“落花屯人是半夜攻進村莊的。他們身背毒箭，追逐著平時馴養好的幾百隻老虎。冉始壩人吃百草，甚麼毒也不怕。他們的毒箭是擯除老虎用的。老虎不聽話，他們就用這類箭射它，死又死不了，痛得它們在地上打滾，像牛一樣哞哞叫。他們馴養的老虎全都被這類箭射過，它們隻要聞聲毒箭在箭鞘裡嘩啦嘩啦響，就會冇命地往前跑。”

“明的不可，那就來暗的。他們派人來偷。那真是各種手腕都利用過，他們把草種藏在鞋內裡，藏在衣縫內裡，藏在頭髮內裡，乃至藏在耳朵內裡。最聰明的是裝成過路人，向先人們要草吃，先人們把最好的草給他們，他們一邊吃一邊悄悄用舌頭把草種頂到腮幫裡儲藏起來。當時候我們的先人都很高大，普通個頭也有一丈二高，他們底子冇去重視隻齊他們褲襠一樣高的人。再說給彆人東西吃，哪美意義盯住人家的嘴看。還勸他們多吃，能吃固然吃，不要不美意義。這些小偷暗中好不歡暢，他們的腮幫子被頂得圓鼓鼓的，像秋田裡搬運糧草的老鼠的肚子。為了製止草種掉下來，一起上他們都不敢說話，不敢笑，更不敢打噴嚏。他們急倉促地趕到家，便當即把草種吐在其彆人篩好的細土裡。為了草快點長起來，他們專門用孺子尿當肥料。真是難為了他們！可小偷手腕再高超，能拿歸去的種子也非常有限。加上他們種出來的草底子冇體例吃，以是對冉姓壩還談不上甚麼影響。可他們還不斷念，覺得種不出冉姓壩那樣的草是冇弄到好種子。人啦，隻要眼睛盯上了彆人的東西，內心就會長出刀槍，就會長出殺人的膽量！”

講到這裡，長甩甩的老婆站在門口大聲喊起來：“老不死的，還不返來挺打盹呀？”長甩甩以一樣清脆的聲音答覆道：“來了，頓時就來。”他很對勁地小聲說：“她呀，膽量像針鼻子一樣小，我不在家她就睡不著。”但他並冇有解纜，而是接著往下講——

長甩甩嚴峻地望了一眼黑洞洞的屋子，就像老祖宗也在不安地盯著他。長甩甩很會製造氛圍，平時講故事，彆人都冇衝動，他先衝動起來。講到好笑的處所也是如此，好笑的事還冇講出來，他忍不住先哈哈大笑一番。彆人哈哈大笑，他反倒不笑了。偶然候他被打動得墮淚，便擺動手說：“不講了，不講了，講不下去了。”

“你們不要覺得我們的先人摳，不講仁義，而是因為他們也冇體例。因為這類草在其他處所固然能夠長，但長出來卻不一樣，粗糙糙的，除了餵豬喂牛，或者捆成革把當柴燒，人底子冇法吃。光是如許倒也罷了，最可駭的是，一旦這類草在其他處所長出來，風把草種吹到冉姓壩，冉姓壩的草就會變質，變成那種隻能給豬、牛、羊、馬吃的草。如許一來冉姓壩的人就會和其他處所的人一樣，再也不能吃草了，也不能悠哉遊哉地餬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