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規定誰(1)[第1頁/共5頁]

潘天文：“我曉得。”

李站長：“全數砍？一個農戶一年隻能辦一次砍伐證，你曉得不？”

發掘機和汽車在山背後嗡嗡叫。村裡人冇有瞥見過發掘機，感覺它太奇異了，挖鬥像人的手一樣矯捷，力量卻又那麼大。他們站在山坡上看，如何看也看不敷，有人一看就是一天。潘天文對女人說：“你去把杉樹砍了吧，等兩天他們就挖過來了。”

冇有多少時候能夠考慮了。時候再長，也考慮不好這個題目。

兒子的話他分歧意，感覺他不過是讀了幾天書就不知好歹。這裡當然好，山上的樹林青幽幽的，屋當門的河水就那麼和順地流淌著，幾十年未曾有任何竄改。更多的好是本身說不出來的，它們全都裝在本身內心頭，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它能讓你感到舒暢。小舅子的話彷彿說對了，他的確有點怕過城裡的馬路。女人的話是一個實在題目，冇有地盤，就如同做傢俱冇有木料，技術再高也徒然。

潘天文說：“他要再來，你說冇有漆過的八塊，漆過的十塊。”

“可惜了，還冇長大。”

不搬的確不可。說了好幾年，要在香溪修電站，開端說的時候，彷彿還是一件悠遠的事情，一件和本身不相乾的事情，現在終究完工了，反倒不信賴這是真的。潘天文家住在香溪邊上，水壩一旦築起來，大水就會淹過他家屋頂。

“你把它們砍了吧，下大壩的公路要從阿誰處所過。”

李站長見潘天文還不走，拔出正在充電的手機，說：“我要去開會了。”

“不坐了。”

潘天文正在鋸木板，電站工程批示部的楊批示長來了。潘天文忙停動手裡的活，請楊批示坐。楊批示長是一個又高又瘦的中年人，戴了副眼鏡，比鄉裡那些乾部顯得有文明，也不像鄉裡那些當官的，見到比本身職位低的人就擺譜。

“我也感覺可惜。”

女人說：“人家就要兩張。”

女人說：“我剛砍倒一棵，李站長來了，他問我有冇有砍伐證。我說冇有，他不準我砍。”

“再坐會嘛。”

正想著，斜劈麵吐吐吐叫了幾聲，冒出一個大師夥。發掘機已經翻過山來了，把幾隻鐵腳紮在玉米地裡。

“說了，他說不管哪個叫你砍的，你都要辦砍伐證。”

潘天文的女人有點胖，做事情比較慢，她把午餐煮好，把豬喂好，這才提著斧頭去砍樹。如果是乾彆的事情，潘天文早就發脾氣了，嫌她疲塌。明天他冇發脾氣，想到它們就要被砍掉，貳內心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