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桃花作嫁與世辭（1）[第2頁/共3頁]

謝瑾宸冇有轉頭看，他仰著頭，卻止不住淚流滿麵。

無根河上，煙波泛動。傍晚時分，漁人歸家。忽有人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他的小胤並不曉得，阿誰宿雨初歇的淩晨，當他推開雕花的窗，看到立在桃花樹下莞爾含笑的他時，便已經為之冷傲。今後以後，他的詩裡，他的曲裡，無一不寫著他。

他的大哥，不管何時何地，都是安閒風騷的。

——請讓我用餘生，

“起來吧。”謝胤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

他的兩位兄長，待他如師如父。大哥大要寵溺著他，實則管束極嚴；二哥大要不假辭色，實則最為護短。他這平生何其有幸，做了他們的弟弟。

不管冬寒還是夏炎，

綿長的咒語從他們嘴裡吟出，四族之王的靈力如江河連綿不斷，垂垂凝為一股，緊緊地束縛著嶷山。那些斷裂的山體、破裂的石頭、滑落的冰雪，被緩緩地會聚起來。強大的力量擺佈著它們，讓它們違背了大天然的端方，向著嶷山的方向重新會聚疇昔。

謝瑾宸緊緊地抱著謝笠，半晌也捨不得罷休。曉得他們要走了，卻甚麼也不能做，那種有力感像蘸了辣椒子的鞭子一下一下抽著他，痛不成擋。

他俄然這麼客氣，老鳳凰有點不適應，用翅尖揉揉本身的鼻子，“阿誰……不然你多給我種些竹實作為酬謝？”

——小胤，小胤，死即埋我，說得蕭灑，可隻要我的度量，纔是我獨一的歸宿。

執手相看，濃情似酒。

還差的兩識，一個是晏武，一個是他謝瑾宸。

謝瑾宸隨口吟了個訣，從衣袂上摘下喬雪青為他種下的竹子，灑在老鳳凰的翅膀上，“今後本身種，彆吃太多。”

巍巍嶷山，幽幽斯乾。幽壑負阻，擎天之威。

——冬之夜，夏至日，百歲以後，歸於其室，這是他最大的幸運。

從地底傳來的那一聲嘶吼震碎了冰封的嶷山，被壓在天之脊柱下的弑神逃脫，嶷山完整傾圮。冰雪裹著岩石落下，東夷大地的百姓又迎來了一場大難。天空缺了支柱，大雨滂湃，大水肆掠。

積土成丘，積流成海。

謝瑾宸淚又忍不住湧了出來，他這平生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高興，又如此傷情。他揮揮衣袖，茅舍四周頓時開滿了桃花，望之不儘，蔚然如霞。

老鳳凰倒不測了，“這麼風雅？”

到最後，他們倆終究能融為一體。我為墓，做你此生的歸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