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語罷前塵各傷悲(2)[第1頁/共3頁]
“挾翼呢?也還好嗎?”謝笠又問。他的眼裡泛出些光彩來,像落日西下的霞光,殘暴卻必定不能悠長。
十五年了,那小我終究肯步下棲霞山了麼?他是否還認得我這位故交?
“隻是甚麼?”謝瑾宸有些孔殷地問。
晏武跟著蕭清絕來謝笠落腳處時,已是傍晚,暮靄沉沉。遙遙地見一頂雪屋清寒,窗內青燈如豆。有人憑窗而坐,清影雋雋,雪衣寂寂,神采倦倦。
謝斂隻要兩個兒子,謝笠與謝瑾宸,謝瑾宸此時才五歲,擔不起相國的賣力。便有人推舉謝斂的庶出弟弟謝致為相。
生來兩臂擎風雲,一騎江山堪縱橫。
晏武感喟道:“這些年,挾翼也是孤傲的,因為再冇有誰能與它並駕齊驅。”
既便隔著十數載的光影,晏武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還似少年模樣,卻已不是少年的神情。阿誰蕭灑肆意的少年,眉眼滿含著悲憫,慈悲到近乎無情。
晏武陪飲。
謝瑾宸驚奇地望著他們,這意義是父親還活著嗎?他與母親不是已經歸天了麼?
謝笠搖擺著酒盞問,“那隻白龜,還好麼?”
然後,謝胤也動了。
這一跑彷彿跑過期候的沉屙,擺脫了皮郛的束縛,背生雙翼,吼怒風雲。厥後他們並轡立在山崗上,眼下江河滾滾,山風獵獵。
謝笠莞爾,“如此甚好,與其巾笥而藏之廟堂,不如曳尾於塗中。”
當時候是多麼的張狂無忌,氣震寰宇,現在隻剩一縷暮色,飄飄欲散。
謝笠望向他,眼裡含著清薄的笑意,如這暮色。那眉間的硃砂痣,也像是開到極致的花辯,殘留著最後一絲餘韻,隨時都會乾枯。
久彆相逢非少年,執杯相勸莫相攔。
沬邑之戰,他一人抵當南蠻三萬兵馬,逾輝也死在疆場上。它死以後,超影哀鳴三日,絕食而亡。他仍舊記得小胤當時看超影的眼神,有種物傷其類的悲慘,他便曉得,本身要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殘喘,也要為了小胤活下去。
晏武曉得,他回想起了過往。
倒提長劍向天笑,天下兒郎誰為雄?
謝笠搖點頭,抬頭望著天空一宇,那邊有一顆星鬥暗淡無光,肉眼幾近看不見。
少年謝相僅用了兩年的時候,便將一鍋粥的東亓王朝穩定了下來。
而後十五年,在謝胤的管理下,混亂的東亓朝政垂垂規複到謝斂在位之時,政通人和,國泰安然。謝胤的聲望也盛極一時,但有所令,日月所照,風雨所至,莫不從命。
現在的謝笠,怕是已經到了這個界境,博愛眾生亦不會偏疼眾生,在他眼中,草木與百姓,都與芻狗普通;親人與朋友,也如芻狗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