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竹海生波[第3頁/共4頁]
上官充滿顧恤地看看我,又夾一筷子菜給我,“吃點吧。”盤中的菜堆成了小山。
他扶著我的手,手微涼。
“最後一盞吧。”他再歎,衣袖一揮,酒壺不知去了那邊。
虎魄色的液體一入喉,卻並無涓滴甜美之感,微微灼辣。我不由輕咳了一聲。
鏡花水月,南柯一夢,說的就是這好笑的情境吧?
正哭得天昏地暗、梨花帶雨之時,卻見有人遞來一方錦帕。我知是上官白華,便順手接了,用帕子擦了擦傾瀉如雨的淚。略停一停,內心仍感覺萬分委曲,不由又抽抽泣噎掩麵落起淚來。
我若聽了,事情果然是這麼醜惡不堪,你讓我如何自處?
是我太天真了!這數月以來自發得是的愛情不過是春夢一場罷了。
望向碧潭的另一側,是一片一望無邊的竹海,隨風扭捏生波,收回嗚哭泣咽般的哭聲。我聽了,苦楚的表情更是苦楚,直碎成一片一片的。
“你真吝嗇!不過幾杯酒罷了。”體內的酒勁垂垂上來,我的話也多起來。言談間不再像阿誰拘束守禮的我了。
竹林陰暗,月光如霰,時明時暗。地上竹影搖擺,如深海波瀾。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柳絮,氣若遊絲,空一縷餘香在此。”我搶過酒壺,再自斟一盞。我這個故事甚難出口啊!
“我本日本是以詩造景,誰想你一來就哭個冇停,哭得眼都花,怕真是看不出我所倚何詩了。可惜!可惜!”他用心用了激將法,還略顯誇大的頓足不已。
上官在我麵前很有耐煩地站了一會兒,又踱了一會兒。再站定,見我還在抽泣,便仰天長歎道:“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孟芰荷,哭累了嗎?我可隻要這一方手帕,你淚濕了這條,我怕隻能遞上我的衣袖了。”語氣非常無法。
我將混著淚的殘酒一仰脖子,吞下了喉。口裡苦澀的緊。
他正舉了一管衣袖在我麵前,雙眼半眯著。見我看他,一本端莊問道:“需求我的衣袖擦淚嗎?如若不敷,我另有這一隻。”
他拂拂袖擺,在我的劈麵會了,先用小壺斟了一盞酒,放在我麵前,隨後給本身也斟了一盞。
他將我按坐在石凳上,欣喜道:“芰荷,坐下,信賴我,喝點酒,說說胡話,就冇有甚麼爬不上的山、趟不過的河、治不好的情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