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車禍[第2頁/共4頁]

“我不放心你，來看看你。”

看模樣，他又有些含混了。這酒勁可真不小。

“去那裡了？是阿姨簽了仳離和談書了嗎？”我不解地問。

第二天淩晨，我早早就醒了。看看鐘雨澤，他仍然沉沉地睡著。即便睡著了，還是微蹙了眉頭，彷彿夢中另有無窮的哀傷。

“我再幫你擰個熱毛巾過來，擦擦臉會舒暢一些。”我淺笑道。

聽著他呼吸的氣味漸突變得規律平和起來，我知他睡熟了。睡夢中仍然緊緊拉著我的手。

“雨哥，你彆走，就待在那邊，我去接你，那裡都彆去啊，等著我，必然等著我，我頓時就來！”我已下定決計，不管如何樣，哪怕退出節目次製，我也要去看他、安撫他。不等他回絕，我便掛了電話。

“雨哥，你在那裡？我去找你。”我短促道，他這個模樣，如何能讓人放心啊？

“雨哥，你彆太悲傷，你如許，阿姨可如何辦呢？”我有力地安撫道。明曉得親人的離世對尚在人間的家人來講，就彷彿將心活生生地從胸腔中撕扯出普通，痛徹骨髓。

來之前，我們已經說好了，冇有急事是不會打電話的。現在這個點能打來電話，定是出了甚麼大事！

聽我這話，他反而在我懷裡儘情澎湃哭得更短長了。眼淚一滴一滴的，連我的衣衫都打濕了。

他像一個孩子一樣，將頭放到我的懷裡。喃喃低語：“小荷，我之前那麼恨我父親，就在明天，他出車禍前的幾個小時，他又返來讓我媽簽仳離和談書。我非常活力地吼了他，讓他不要再返來，我再也不想見到他，我以他為恥。我要和他斷絕父子乾係。我罵他鬼迷心竅，我乃至罵他做這麼缺德的事出門會被車撞死。你說他的死是不是都是我咒的？！”說到這裡，他泣不成聲，眼淚橫流。

他卻萬分迷戀地緊緊地拉住我的手，含糊道：“不要走，不要走……小荷，不要走！”

他仍然睡著。我也不喚醒他，從包裡拿出筆，想一想，留了張字條。

“我的腦海中全都是他，三歲生日時，他給我買了我人生中第一個機器人；人群擁堵，他讓我騎在他脖子上去看馬戲；我跌倒了，他教我男人漢要英勇，本身爬起來；春季他采了楊柳枝，給我做口哨；夏天和我一起去粘蟬；春季領我和母親一起去登高賞楓葉；夏季百口人圍著火爐涮羊肉。我們一家人曾經那麼幸運！他給了我生命，他曾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他見證了我生命的全部過程！現在他就這麼走了，一句話都冇有留下。我生命的一部分彷彿就這麼消逝了。他是帶著我濃濃的恨意走的。我多想親口奉告他，我並不恨他，我想讓他返來！我真的想讓他返來！”他越說越衝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