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九華山[第1頁/共4頁]

台上的高僧停了話語，突如其來的變故呆滯了全場。

玄月雖是和尚，倒是個不折不扣的惡僧，手持的禪杖不知染了多少血，實與惡魔無異。他本是個惡棍，見財起意毆殺數人，受了官府嚴緝，暗裡買了度牒剃髮為僧，躲入寺中不久就本相畢露，為一本秘笈錘殺了方丈，乃至舉火焚寺諱飾罪過。功成以後他□□擄掠，無惡不作，極是廢弛佛門名譽，少林也曾譴人緝捕，怎奈他非常奸刁，始終未果。

長使略一請安，不緊不慢道，“久聞少林藏經閣的首坐澄心大師聰明無雙，法眼如炬，果不其然。鄙人傾慕佛門之高潔，等閒不敢相擾，還請大師行個便利，如果為一點小事弄得血染九華，人頭滾滾，實在有傷和藹。”

場麵冷了半晌，高台一名老衲立起，麵帶驚怒，“玄月，你意欲何為？”

化城寺表裡整飾一新，偌大的廣場幾次刷洗，青石空中一塵不染，置稀有千蒲團供僧眾靜坐，火線的高台坐著數名高僧，端嚴的講經佈道，核心浮圖森森，經幡長飄，氛圍靜穆而寂靜。

“大師言重了。”一名男人除下僧帽，越眾而出，他高大魁偉，麵如淡金，雙眼神光明滅，“戔戔一本無量心經，舍了又如何，比起性命孰輕孰重？佛門講究慈悲為懷，幾位大師定有分曉。”

長使攔下玄月，緩了神采道，“玄月打動了，大師休怪。我也不肯化城寺血流成河，怎奈心經是必取之物，既然你我皆是難堪，不如放過眾僧，以其他編製定下心經的歸屬。”

跟著一聲沙啞的佛號，坐在高台正中的和尚終究站起來，他膚如炭漆，年約五旬，是高台上看起來最年青的一名，渡厄與枯禪大師卻退了一步，低首為禮。

立起的渡厄大師恰是化城寺的方丈，聞言怒道，“你喬裝改扮，突入化城寺奪經不成，暴起傷人，全然不知改過，竟還妄稱是應得之物！”

銀河掛綠水，秀出九芙蓉，九華山素有江南第一山之謂，山外已是暮春，山中桃花猶在含苞。緣山而上隻見秋色明秀，怪石小巧，碧苔鮮翠欲滴，清溪雲鬆橫臥，較之天都峰的峻拔奇絕又是另一種美。

澄心態度倔強，場中氛圍更僵，玄月鐵杖一揚，正要大開殺戒，被長使止住了。

無量心經是化城寺的秘藏，確切將轉交少林，玄月之前受挫遁走，現在竟然敢在嘉會上露臉，當著少林高僧與數千僧眾強索，倘若不是發瘋，背後必有所恃，渡厄大師頓生警戒。

玄月的鐵杖驀地一起，一名年青的沙彌慘叫一聲，生生被杖尖挑起，劃過一道鮮血飛濺的弧線，摔落在高台之上，胸口一個透明的血洞，四肢猶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