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隱市井[第1頁/共4頁]
食個香梨,咬到一半發明半截肉蟲;例行如廁,拉到一半板架俄然塌了;換完衣物,身上莫名其妙抓心撓肝的癢;又或是半夜窗外野狗打鬥,野鼠躥簷,野貓發春亂號。如此各種,每日需求撞上數次,擾得人煩燥難當,想殺人又尋不出目標。
癒合的傷口有些發癢,謝離搔了搔肩膀,“這麼說你還是世俗人,難怪不穿道衣。”
堆棧、驛館、醫館、藥鋪、船行一一尋過,不見涓滴蹤跡,重金賞格也無感化。老祖的脾氣一貫暴戾,比來更是可駭,花間檮心驚膽戰,唯恐何時稍有不慎,就要遭雷霆之殃。
麻臉男人應了,謝離又道,“點子紮手,做得隱蔽些,莫要明麵上被人瞧出來,吃了虧可找不回場子。”
明顯是摟草打兔子,順手擒來的上好獵物,接二連三的生出不測,還折了一同業事多年的老伴計,他本身都難以置信。老祖乃至疑是他害了笑麵饕,用心編出低劣的來由粉飾。
謝離替他道了一聲可惜,也不打攪,披著衣服晃去庭中曬太陽。
謝離叼著一根草棍嗯了一聲。
他說得振振有詞,蘇璿忍笑迴應,“依兄台所言,縱情享欲纔是正道?”
花間檮在外凶惡張狂,此時如同馴羊,“已加了懸紅,再過幾日必有動靜。”
謝離在門外晃了一晃,發明女孩在榻邊睡著了,螓首偎在少年腿側,身上被人搭了一件薄衫。她睡顏如櫻,小嘴柔滑,好像一枚苦澀的豆蔻,誰見了都心動。唯獨倚坐的少年一無所覺,他低眉垂首,神情沉定,彷彿墮入了某種凝神。
此人言語荒唐,行事無忌,行事狡儈奪目,平素必是坑蒙誘騙無所不為,與正陽宮所祟截然相異,但是最後一句清楚存著美意,讓蘇璿訝了一瞬,微淺笑起來。
“你師弟的仇要著緊些,再尋不出來,禍首隻要你擔了。”老祖陰戾一笑,話語輕飄飄,“我也不想最後一個徒兒都不剩。”
謝離指了指門外,擠眉弄眼道,“不是羽士更好,我瞧那小美人對你很上心,每天去看藥爐,一個不慎手都燙紅了,恐怕誤了你喝藥。”
這一時外間的情勢相稱險惡,花間檮與長空老祖在城表裡刮地三尺的找,打傷了很多武林人。但是謝離多麼手腕,哪怕郎中數度上門,小地痞就在花間檮眼皮底下抓藥,仇家也瞧不出半分陳跡。不過凶魔畢竟不好惹,謝離也要養傷,躲在宅子裡非常無聊,時不時就晃過來與蘇璿閒扯一通,此人嘻笑無忌,三教九流精熟,聊起來妙趣橫生,不消兩日就熟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