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佛門】[第1頁/共2頁]

她走到男人身邊。

那一盞琉璃燈不明不暗。傳言，琉璃燈又叫長明燈，上照人間風騷債，下照苦海淪落人，是是非非在它之下皆無所遁形。金身如來於蓮台上捏花，閱儘凡塵百態，看儘民生苦樂，不怒自威。

心，不由一搐。

他眉峰一攏，隨即伸展，捏起肩上的幾根頭髮吹了吹，笑說：“無妨，另半份解藥待我剃度受戒後便會送來，再遲不出三兩日吧。”

還冇結束呢，我怎好就此淡出你的生命？

俄然溫馨下來，隻餘靡靡梵音與木魚聲穿梁繞柱。

“不可。”而她言語斷交，煙紫色身影還是翩躚婉麗。

“好。”

“我真的走了。”

“我走了。”

男人快速展開雙眼，那是雙狹長的桃花美目，烏黑的眸潭湧動，倒影著滿殿燭火，如同夜幕上繁星裝點。

大殿內梵音喋喋，木魚聲整齊齊截。

山道石階蜿蜒而上，九級九折，剛好九九八十一級石階。戚雲山上古木參天，雲霧滿盈，模糊繚繞著絲絲古木暗香。坐落在九折石階之上的碧落寺，紅瓦黃牆，背倚垂直峭壁，捲菸嫋嫋。

※※※

剪刀“哢嚓”一聲，又一縷青絲從麵前飄落。

“我這叫未卜先知！是不是感覺我很短長？有冇有悔怨不嫁給我？”他眼中光芒閃動，語氣一如既往的惡劣不端莊。

“身子好了？”他笑，不待暮陽答覆，又說，“他倒捨得讓你一小我出來！”

“鐺”，一記鐘聲響起，沉悶而寂靜，餘音煩複不息，驚起林間大片鳥雀撲朔著翅膀四散飛去。

“我想抱抱你！”他俄然開口。

掉進運氣的旋渦，冇有人能滿身而退。正如，感染了塵凡，又有誰是乾清乾淨、清明淨白？

“記得……把心收歸去。”

百態人生味，誰解此中意？一場宿命，一次災害，一段生長。

他緩緩蓋上眼瞼，斂去笑意。

話音剛落，又見他耷拉下唇角，垂著眼，神采黯然地感喟道，“可惜遲了……我就要削髮當和尚了！暮兒，你早該如此。”他皺皺鼻子，有些抱怨。

他裂開嘴，綻放個大大的笑，灼灼生輝，連為他剃度的方丈也為之一愣。

“好。”

“好。”

“錯！是渾身脂粉香。”他改正，模糊有些不捨。

記得那日風朗氣晴，他站在花架下，目光炯炯，信誓旦旦：“隻如果對你好的事，刀山火海，在所不吝！嗯，就是沉吟那酸秀才說的甚麼上窮碧落下鬼域，一樣的事理。就算要我剃禿頂做和尚，我也毫不皺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