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暮陽受莊槿一劍[第2頁/共3頁]

莊槿壓根不睬千行的酬酢，反而目光緊盯著暮陽，“尊主有令，隻要你交出東西，你仍然是諜報司的寒笙司主。”

世人回身，隻見身後空位上站著十幾個黑衣人，領頭的是一身紅衣大氅，腰懸明字令的女子。

隔著雨，四目相望。

雨勢越來越大，暮陽被困在刀光劍影裡，艱钜地躲閃。直看得木九心驚肉跳。

暮陽轉念一想，也是啊。她同海闕毫無乾係，能夠殘暴對待。但，柳夢冉呢？也要殘暴對待她嗎？

她麻痹地走進雪地裡，麻痹地撿起地上仍然沾著柳夢冉血漬的長劍，麻痹地指著坐在地上一樣麻痹的海闕。

身後公然傳來連續串腳步聲。

阿誰傳聞已經分開金都好幾個月的男人呈現了，他把暮陽抱進懷裡，一掌將莊槿震出幾米遠。

此時現在，他們是這方六合間最類似之人，最曉得相互心中的痛苦與難過。

“求你……把我和夢冉葬在一處……”

隨後一個冷厲的眼刀飛向千行，腳尖用力一點，施輕功帶走了暮陽。

海魏帶著一眾捕快趕到，他也想把兒子的屍身帶歸去，但是邢晏等人拉了好久，海闕緊抱住柳夢冉的雙臂不見半絲鬆動。

暮陽點點頭。

回想起那日海闕抱著柳夢冉一動不動地坐在雪地裡，暮陽眼睜睜看著柳夢冉身下淌出的血將積雪染得通紅。

“坊主，雨越下越大，我們先歸去吧。”木九知心腸上前提醒。

莊槿目光一冷，抬唆使意，身後黑衣人便提劍一擁而上。

“坊主。”微風細雨中，木九輕聲提示。

現在，海魏同她道一個“謝”字，她想，倒不如謝海闕，是他用本身的死，成全了他和柳夢冉。

“坊主――”

長劍入體的頃刻，除了那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統統喧嘩都在遠去。刀光劍影，彷彿再也落不到身上。

長劍利落地抽離，暮陽向後倒去，眼中女子冷酷的臉一點一點遠去……

暮陽覺得，顛末柳家滅門案以後，她對柳家任何人的滅亡都已經麻痹，直到那一刻，她也都是麻痹的。

他們也來祭拜柳夢冉，畢竟最後關頭，是柳夢冉替千行擋下了致命的一劍。

最後，是江家少主江肖君同她說：“明顯是相愛的兩小我，他們活著不能相守，莫非連死也要分道揚鑣嗎？”

……

千行頹唐地收回替海闕診脈的手，海闕望著暮陽，眼中寫滿哀告。

既已有所擇。

巨大的雨滴無情地落下。雨幕中，黑影遑遑，唯獨一襲月白長衫清楚而奪目。手中那柄百骨扇扭轉如風，所過處鮮血四濺。就連夙來淡雅沉寂的麵龐也充滿驚駭，扭曲得不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