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胭脂鵝肝（下）[第1頁/共2頁]

早晨雖是不消做買賣，但我想起睡前看的那道胭脂鵝肝，頗覺敬愛。即便不接待客人，也本身脫手做起來。菜方劑不難，質料也是很好找，廚房裡長年備著老鹵，加了八角、香葉、茴香、草果、丁香、甘草等幾十種香料草藥，和彆處的鹵水自是分歧。鵝肝我也記取喜善早上說買了一些來著，公然在冰箱裡尋到了，捏捏還新奇。我因而挽起袖子過水下鹵，等入了味再用紅曲染色，等出了鹵汁，我又分外用冰塊鎮上，讓這鵝肝更加鮮嫩滑口。方纔做好這道胭脂鵝肝，就聞聲喜善的聲音喊起來：“老闆娘，你在哪，快來前堂看看啊！”

兩行眼淚從她的美目中滑落，如斷線的珍珠普通淒美。餘飄飄淒婉的笑著，對我說：“這麼美的麵孔，我也是有點戴膩了呢。”她伸脫手來，彷彿那川劇裡的變臉戲法一樣，揭下了一張人皮麵具，美豔的餘飄飄不見了，暴露的是一張小巧素雅的臉容，可我隻看了一眼，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餘飄飄大笑著對我說：“素心，還記得我嗎？你和孟奇的賭約，該要有答案了。”

餘飄飄晃著杯子，眼裡竟然是是一片霧氣普通的哀傷：“老闆娘，你說，如果你喜好的人變了一個模樣，你還能一眼認出他嗎？”我把酒杯舉到嘴邊：“我喜好的人，如果找不到他了，隻要有一日能再見，不管他是甚麼模樣，我都能認出來。”喜善這時端著片好的鵝肝遞過來，我捧到手裡，看那胭脂般的色彩，不由得想起他曾經說過“素心，你塗了胭脂活似猴子屁股”這類話，一顆巨大的眼淚竟然就這麼滾落，竟滴在盤裡。我忙斂住心神，不去再想，轉頭笑著說：“來，餘蜜斯，嚐嚐這個鵝肝，配酒很好的。”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喜善底子抵擋不住這大明星的垂憐，趕緊承諾著要去廚房。我俄然想到姨婆備註的那句話―相思摧心肝，真珠露真麵，從速叮嚀喜善，把胭脂鵝肝片成薄片，淋上一點點薑絲醬油端出來佐酒。我又倒上一壺汾酒，清冽芳香，很合適餘飄飄如許的女孩子喝。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滿城華燈皆上了，我洗了把臉，又換掉了方纔因為睡覺而汗濕了後背的衣服，方纔下得樓去。喜善不曉得去了那裡，全部店黑黢黢的，我喚了幾聲也不見他來。我雖也不感覺餓，但還是走進了廚房。公然喜善給我籌辦了晚餐，蒸籠裡蓋著一碗還熱著的蘿蔔牛骨湯，加了一片肉桂葉，濃香撲鼻。我乾脆站著喝了幾口，頓時全部身子從胃到心，都跟著鎮靜起來。這個喜善，照顧起人來，真是細心的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