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各藏機心[第2頁/共6頁]

雲漪倚了妝台，足尖挑了繡花尖頭尼泊爾拖鞋，閒閒笑問，“方蜜斯美不美？”

雲漪開足水，吃緊沖刷那手帕。血跡染上不久，幾次沖刷數遍已垂垂淡了，但始終留了陳跡。雲漪不耐，發狠地搓洗了兩下，不留意竟折斷了一枚長指甲，痛得直抽冷氣。這一痛，腦筋卻也復甦過來，望著那方手帕，竟不知本身發了甚麼瘋。

雲漪怔了半晌，自嘲地一笑，抓起濕答答的手帕，重重丟進洗衣籃子裡。

“不錯，陳太辦事越來越利索了。”她挖苦地一笑，扯了衣釦，將修女袍脫下擲給陳太，回身進了扮裝間。陳太彎身撿了衣服，滿麵堆笑，“雲蜜斯抽暇辦理下要緊的物件，這兩天恐怕得搬場。”雲漪散開長髮，拿了梳子正要梳頭，聞言一怔，“又搬，這兒才搬來多久？”

副官已被訓得一頭霧水，幾次想提示他切題萬裡了，卻逮不著機遇，現在總算鬆了口氣，忍笑咳了一聲，小聲答覆他，“剛纔，您在說那修女的題目。”

不料雲漪揚眉一笑，挑釁地睨了他，“好得很，我正有此意。”

霍仲亨抬眉掃他一眼，“你見過神仙長了扁毛滿天飛的？”

“這……”副官神采難堪，憋了半晌，冒出一句，“我，我不信教。 ”

戔戔一個歌妓，再是紅極一時也一定值得花這番工夫替她諱飾。雲漪，究竟是她實在身份，還是另一重麵具？

“公事？”雲漪笑道，“辦甚麼公事要躲躲閃閃，四少哄人的本領可變差了。”薛晉銘無可何如，料定她也搞不懂甚麼國事，乾脆道：“也罷，再同你說一次實話，信不信由你――他來見幾個日本販子，不必給外間曉得，便以措置家事的名義過來，如許你可托了？”

“是，天使顯靈。”副官本身也感覺無稽，深知督軍向來不信神怪之說，不免要被他斥罵了。悶甲等了半晌，卻見督軍咬著雪茄，凝神沉吟，彷彿已經走神。

重金購下這處屋子，連續等待數日，終究比及了他猜想中的成果――給念卿開門的女人，圓臉微胖，恰是那晚在隔壁六號見過的女仆人！

副官低頭道，“是，大夫護士都覺得是新來的修女，厥後證明，並無那樣一個年青仙顏的修女，無人曉得她從何而來。”

雲漪笑啐，“在我跟前這般貶低人家，卻不知到了方蜜斯跟前又如何貶低我！”

李孟元秘見日本販子，倒是個風趣的動靜。見她總算不再搶白，薛晉銘方要趁機哄勸，卻見雲漪抬眸，悠悠拋過來一句，“誰問你姐夫，我管他做甚麼，他又不是你那方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