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力挽狂瀾[第3頁/共7頁]

至此心中大石訇然落地，念卿放棄了掙紮，悄悄闔上眼睛，任由暗中從四周八方湧來，將本身淹冇。最後昏黃的認識裡，是薛晉銘緊緊抱著本身，不是他，不是仲亨。

擺佈保鑣倉猝將槍口轉向許錚，方繼僥驚跳起來，一見情勢不妙，當即見風使舵地叫道：“不要脫手，不要脫手，統統交給委員會訊斷！”

方繼僥的神采已全然變了，似刹時換上另一張麵孔，精密笑紋底下透出滿滿的倨傲，“亂甚麼亂，都給我坐歸去，誰也不準妄動！”他現在已全然不再理睬趙主任，隻將目光斜斜睃向霍仲亨，話倒是說給薛晉銘聽的。

白紙黑字便在麵前，她手指卻已不能轉動。

盧委員僵住，見趙主任不置可否，隻好持續問下去，“誹謗案中，誣告當局的密函來源傳聞是有人暗中供應，叨教您事前是否知情，是否清楚係何人所為，可曾考慮過禁止此事？”這題目來得暴虐，趙主任剛要開口揭過，卻聽霍仲亨朗聲笑了，“霍某身為甲士，部屬行事也屬軍務，行動合法與否自有軍事法庭來過問，輪不到在這裡攤開了說。你身為調查委員，不思督察行政，反來乾與軍事，實乃大謬！”

全部武裝的兵士橐橐而入，毫不含混地包抄了在場諸人。趙主任也僵住，倉猝勸止霍仲亨道，“督軍息怒，內閣已將此事交由委員會查辦，請督軍信賴鄙人，切莫打動誤事，武力畢竟不能處理題目……”

沈念卿語不驚人死不休，“當日密函裡提及內閣要員與日商勾搭舞弊之證據，繫有人暗中供應；劫囚案背後，也有人裡外通同……蓄意讒諂同僚；隨後，督軍遇刺，與此人亦有莫大乾係；當今薛廳長已查知……程以哲等人下落……”寥寥幾句話，拚著一口氣說出來，念卿隻覺盜汗如注，張了口再發不出聲音，認識垂垂有些含混。話已至此，鋒芒算是完整轉向了不顯山不露水的方繼僥。

明知他不信賴她，她便以斷交回敬他的猜忌；他料想到她的叛變，她便報之以不容回絕的對峙，偏要他承認她，站到她身邊來，與她共同進退。他就曉得，這刁鑽的女人從不肯虧損，連誰多愛誰幾分也要還價還價，任人擺佈毫不是她的做派。旁人將她作為刺向霍仲亨的矛，她卻變作他的盾，回身迎上身後刀刃，拚卻微末之力攪翻這重重構造；如此不計結果、不吝代價，怕是將統統都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