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滿盤皆輸 (2)[第2頁/共4頁]

這份狐疑，究竟藏在念喬內心多久了？為甚麼她從不劈麵問她？她是怪她一向的坦白嗎？……坦白，她又何嘗情願坦白！可她對母親許下過誓詞，也受著秦爺戒律的束縛，更不肯意將那白紙似的人兒扯下這蹚渾水……白紙，現在的念喬果然還是白紙嗎？

到底是姐妹，固然同父異母，骨子裡卻有著一樣的多疑。說是多疑，恰好她又輕信了薛晉銘，竟被他套出話來。這苦心運營的打算，終究卻壞在最信賴的人身上。雲漪黯但是笑，濕漉漉的頭髮滴下水來，更加冷意徹骨，但是心尖上卻模糊有甚麼垂垂回暖。

現在他目光並未落在她臉上，卻定定看向地上。雲漪隨他目光看去，心頭一寒，頓知在災害逃——出售她的，本來不是這張臉，而是腳上排泄布鞋的血，在她走過的路上留下淺淺血印。

入夜的船埠仍然燈火透明，四周都是工人在馳驅搬運，龐大貨輪已經停靠入港。

這雙眼猶比女子秀美三分，眼尾似鳳目微揚，俶儻裡帶煞，陰霾裡含情。

從良，雲漪笑了，他不是口舌刻薄的人，想儘體例激憤她，熱誠她，說來講去也不過是這麼幾句。從良冇甚麼好笑，好笑的是，冇有夫君可從。

念喬是那麼天真的一個孩子，是她獨一的親人。可本來，連念喬也不信賴她，不知從甚麼時候起已經狐疑上她的行跡，冷靜記著了這處所的蹊蹺。

一個臂挎提籃的婦人剛好通過了盤問，倉促低頭走過。她收勢不及，堪堪撞在那人身上。她一個踉蹌，那癡肥笨拙的婦人卻安身不穩，重重跌倒在地。路旁巡警撲哧一聲笑了，看著那粗笨婦人出醜而大樂。摔在地上的婦人緩緩爬起來，卑怯得頭也不敢抬。那巡警更加故意玩弄她，上前一腳踢開她提籃，喝道：“頭巾拿下來，遮諱飾掩見不得人嗎？”

“四少，久違了。”雲漪仰起臉，笑得冷峭濃豔，拋開了勉強責備，拋開了啞忍不發，將那層假麵連同扮裝一起撕去，頃刻間規複本相。

“站住。”一個冰冷而富磁性的聲音驀地從車裡傳來。

一個巡警飛奔到劈麪茶攤，抓起個大茶壺奔返來。他劈手奪過，將大半壺涼掉的茶水朝雲漪兜頭潑去……雲漪閉眼側首，任憑涼水潑麵，眉睫儘濕，咬唇不吭一聲。臉上化的妝被衝成黃黃黑黑的水痕，順著她臉龐滴下，暴露底下瓷白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