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流看遍[第2頁/共5頁]

雲漪正親手清算桌上杯盞，背向了門口，身姿高傲筆挺，悠悠拿起杯碟層疊放好，行動輕緩專注，不像做家事，倒似在同本身玩耍，落寞背影格外薄弱。他悄悄看了她一會兒，正要開口，卻聽她單獨曼聲哼唱起來，哼的是《綠珠》裡幾句唱段，“昔日裡列歌樂同敲檀板，蒙使君情纏綿密誓國土，這也是妾薄命勞飛燕散……”

看著她僵然保持的笑容，霍仲亨心中不是滋味，畢竟感覺不忍。

雲漪笑起來，她同霍仲亨活力，在旁人看來竟是為了薛晉銘麼……若說做戀人，薛晉銘確是最好的人選，那樣體貼又風騷，隻是少了些男人漢的頂天登時，一定配得起方洛麗那般率真的女子。雲漪感覺可惜，不覺歎了口氣。

這不動聲色的一句話，頓時將她逼回角落，似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澆熄那忘乎以是的火花。

開初看到那些下賤文人的文章，雲漪還感覺氣憤，垂垂看多了，也由無法而至麻痹。

走到樓梯口，霍仲亨忽想起雪茄盒忘在了書房，便折歸去拿。許是下認識地掛懷，不由放輕腳步，緩緩走近門口。

現在跟了霍仲亨，出入再比不得疇前，梅杜莎是不能去了，秦爺也不便與她見麵，中間動靜都由陳太通報。正想著，便見她端了杏仁雪耳上來，笑眯眯給她擱在手邊。

見雲漪還是冇有反應，她又歎口氣，“歸正遲早你也得曉得，不如

這話可把陳太嚇一大跳，還好雲漪立時介麵道：“都一樣的內容，我都能背了，有甚麼都雅？”

倒是霍仲亨始終泰然處之，彷彿事不關己，隻當笑談。

火花，真的是火花，她冷硬已久的內心竟冒出微小火花……必然是麵前樂融融的神態矇騙了她，將幻景當作了現世，沉醉在本身一手編排的戲碼裡，入戲太深，忘了本身是誰。

她回過身來，唇角猶有笑意，胸口短促起伏，倒是冷冷睨了他，“恩客，有何叮嚀？”

陰雨天氣，空蕩蕩的屋子早早亮起燈光，照得孤單無處遁形。陳太在樓下將唱片放得很大聲，一闋彈詞已唱到序幕：“倒不如嫁一個風騷子，朝歡暮樂度光陰，紫薇花對紫薇郎。”

她內心比誰都明白，霍仲亨冇有那裡不一樣，獨一的不對不過是，她喜好他。

他憤然決定忽視這個嘮叨的女人，抓起一份報紙來擋住臉。

剋日的報紙上連篇累牘都是抨擊他的動靜，直指他擁兵自重、沉迷美色、罔顧大局。北平當局三番四次來電催促他南下征討，都被他以軍需匱乏、軍隊傷病嚴峻為由，硬給遲延下來。明麵上的冠冕堂皇，卻堵不住底下的流言流言。那些進犯他的報章大多背後受政敵教唆，言辭極儘暴虐，內容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