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戲言/隻那一朵，便叫他覺得如過千山(5)[第1頁/共4頁]

他一向待她極好。

霍仲祺含笑聽著，杯酒不斷，聽她唱到“肥胖損，憑誰問？隻花知”情辭淒慘，也不由黯然。待她唱完，霍仲祺忙讚道：“我是‘如聽仙樂耳暫明’，卻惹得沈姐姐傷春了。”

虞浩霆自幼有大半時候都在軍中，起居作息被虞靖遠管束得極其嚴苛，每日六點之前必然起床，即便是年節假日也不例外，這個鐘點還未起家，除了抱病，霍仲祺一時竟想不出彆的原因。

楊雲楓剛答了聲“是”，便瞧見霍仲祺正跟他遞眼色，忙說：“四少，霍參謀在這裡。”虞浩霆聽了，想起一件事來，遂道：“叫他聽電話。”楊雲楓一麵把聽筒遞給霍仲祺，一麵朝那班侍從比了個手勢，世人神情皆是一散。

姓顧的女門生？我姓顧，叫顧婉凝。姓顧的女門生！我是樂知女中二年級的門生。新得才子字莫愁。姓顧的女門生。新得才子，字莫愁……他隻不肯去想楊雲楓說的便是顧婉凝，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來：那樣盈盈楚楚的一雙眼，那樣稍縱即逝的兩漩酒渦，她那樣清，直清到讓人感覺豔！畫樓西畔桂堂東。昨夜星鬥昨夜風。滄海月明珠有淚。鳳尾香羅薄幾重。

那喚作冰兒的小女人趕緊承諾著點起一盞杏黃的燈籠來，引著霍仲祺往外走。過了水榭，霍仲祺便道：“很晚了，還鄙人雨，你從速歸去吧！”說著，從衣袋裡摸出兩塊銀洋，放進她手裡，“攢起來今後做嫁奩！”

也隻能是她。

霍仲祺勉強一笑，搖了點頭：“我很少起這麼早，許是不太慣。”

那一班侍從聽他如許問，相視一笑，一個剛升上來的年青人低聲飛出一句：“當關不報侵晨客，新得才子字莫愁。”楊雲楓一聽，轉頭狠瞪一眼，一幫人立即噤聲，侍從室裡便溫馨下來。

“不過，有人陪陪四少也好，這些日子……”楊雲楓正說著，一眼瞥見霍仲祺神情怔忪，神采青白，忙問道，“你神采這麼丟臉，昨晚冇睡嗎？”

沈玉茗瞥見冰兒提著燈籠不聲不響地立在水榭裡，便走了疇昔，卻見她竟冇有發覺普通，兀自癡癡瞧著迴廊深處，直到沈玉茗撫上她的肩，方纔回過神來，趕快將那銀洋遞出來，“霍公子給的。”說著，便低了頭。

厥後的事順理成章，已是虞軍重將的汪石卿舉手之勞便替她退了這門“婚事”，而她也洗儘鉛華，隨他來到江寧。兩年前，“春亦歸”的老闆回籍養老，汪石卿便買下這裡送給了她，隻因為她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