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麻袋人（下）[第2頁/共5頁]

馬波終究擺脫煎蛋的視野跟蹤，找了把靠背椅回到客堂。鼾聲再次響起，煎蛋又靠著牆壁睡著了。扮貓盤腿坐在煎蛋腳邊的地板上，等待著這個“朋友”。如許的景象讓馬波立足看了好幾分鐘。

這句話讓扮貓一怔。半晌後，她轉過臉，從地板上的一件衣服裡摸出卷皺巴巴的通用幣遞給馬波。

“醜八怪！彆站那兒！壞了我的興趣。”

“請……請出去。”她的聲音小得幾近聽不到。

為了轉移扮貓的重視力，馬波再次翻開話匣：“你到底是做甚麼的？”

馬波驀地明白，辦理員說的“深夜電話亭”就是這個！扮貓是個口技者，能仿照各種人的聲音。白叟、小孩、男人、女人，都是她。可這也太虛幻了，粉飾住本來的樣貌，丟棄了固有的聲音，那她還剩下甚麼是本身的呢？想到這裡馬波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在這個天下上，做實在的本身哪有那麼輕易，冇套上麻袋的人們跟扮貓也冇甚麼辨彆。諱飾著餬口，纔會感覺舒暢而安然吧。

扮貓看出了馬波的迷惑：“煎蛋驚駭椅子。他以為本身是單麵善的煎雞蛋，隻要一坐下蛋黃就會流出來。以是煎蛋不坐椅子也不睡床，背靠牆壁站著歇息。他的監護人把椅子都放在樓上的房間了。”

“感謝你。”扮貓和馬波一起頂著雪走路。

電車到站。一聲銅鈴響，車門翻開。再一聲清脆的鈴響，車門關上。電車搖搖擺晃地駛離車站，扮貓和拿著大麪包的馬波留在雪地裡。

“走吧。”馬波把手揣在兜裡，對扮貓說。

“滾遠點！”

被叫作大拉鍊的人冇停止下一個行動――他隻是嘩眾取寵，並不見得真想脫手。

“就如許！你看，蛋黃冇流出來。坐下,嚐嚐!”

“我要去看個朋友，但不曉得如何才氣到阿誰處所。你路熟，並且，你也曉得，大師都不太喜好我。多出來的錢算陪我出門的酬謝，另有盤費。”

麻袋人冇說話，伸出戴動手套的手，內裡有馬波在門上留下的紙條。麻袋人指了指紙片上的兩個字：感謝。他就是因為這兩個客氣的字纔到院子裡來的。麻袋人又指了一次那兩個字，再指一上馬波。就如許，馬波收到了他到瓦肯鎮以來第一個也是獨一一個感謝。

她不消馬波發問，單獨滾滾不斷地提及來：“我之前在病院住過很長時候。一小我在病房裡出不去，隻能聽門外來交常常的大夫護士說話。然後仿照他們的聲音和本身談天，漸漸地就學會了很多嗓音。我本身跟本身說話，偶然候扮男的，偶然候扮女的。一小我變成好多人，跟交了好多朋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