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帝心[第1頁/共3頁]

此話一出，果見暮青昂首，眸中似有訝色。

隻聽他道：“走。”

“走。”步惜歡牽著暮青便要上馬車。

他抬眼瞧了立在窗前的男人一眼，身子躬得更低，“但女子問案，始終反麵禮法。臣覺得……下不為例。”

屋中未點燈燭，陳有良跪伏在地，削瘦的身形融在昏暗裡，微渺，微顫。

到了福記包子鋪門口，暮青挑了簾子往外瞧，隻見一家包子鋪竟頗講局麵，一樓乃大堂，二三樓瞧著似雅間，門口門客來來去去，絡繹不斷。

陳有良一震，噗通一聲跪下，伏在地上，悲愴疾呼：“陛下乃千古明君！是臣陳腐不化，臣之過！”

“所謂國度，先國而後家。所謂家國，先家而後國。前者乃大義，後者小義也。”陳有良道。

“察言觀色最忌將神采與行動分開，伶仃片麵地解讀，陛下！”暮青道。

現在時候，回宮已是有些晚了，福記包子鋪在城南，回宮要繞一個大圈子，他未曾躊躇便帶她來了，如此待她，她便有些不忍說這傷他顏麵的話。

“那翅膀……”

“要麼帶回宮去，要麼不買，回宮。”暮青垂著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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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來男報酬國，女子為家，乃為綱常。卿墨守禮法綱常，可曾思過，如有一日女子不再守家，皆因世事逼人？此乃天下男人之過，卿這刺史之過，朕之過！”

步惜歡聞言微怔，話裡帶了體貼，“宮裡的炊事用不慣？”

窗開著，鶯啼海棠枝，屋中燭台冷。男人懶坐桌旁，沐一身晨光，見她挑了帳子起家，笑道：“睡得倒好，朕進屋，你竟未覺。”

暮青醒來時，步惜歡已在屋裡。

暮青聞言未再說甚麼，這時小廝端了洗漱之物上了樓來，暮青轉進屏風後，眸光微有異動。她一番清算，出來時道：“城南街有間福記包子鋪，回宮時可從那兒過嗎？”

步惜歡瞧也未瞧外頭，懶懶往軟墊裡融了，眸中微有涼意，道：“兵曹職方司衙門，西北征軍處。”

“我爹之前來汴河城，回家經常帶那家鋪子的包子歸去，說是偶然候會帶我去。我來汴河城有段日子了，還冇機遇去過。”暮青垂著眸，清冷的容顏上覆一片剪影，添了苦衷。

“回到宮裡便涼了。”步惜歡又坐了返來，笑著轉頭，定定瞧她。

“臣……謝陛下！”陳有良顫顫巍巍起家，以衣袖拭了拭臉頰，垂著頭愧不敢抬。

“累了。”暮青道。自從爹過世，她未曾有一夜安眠，昨夜大略是累久了，這才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