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業定 棋子棄[第1頁/共4頁]

卻聽背後“嘭地”一聲房門大開的聲音，他不由轉頭看去，隻見他們三日未露麵的父親――顧家家主顧清玄從房內衝了出來，鎮靜而失態地撲向倒在顧清寧懷裡的沈嵐熙，乾裂的嘴唇顫抖張合著：“夫人！夫人……”慘白蕉萃的麵上又添非常的焦心神采，直接從長女臂彎裡扶過沈嵐熙。

他仰靠在木椅上，紋絲不動，枯桃似的雙眼直直望著上方的燈燭，那一點茫然的火光在他通俗的眼眸中搖擺燃燒。未及半百之齡，白髮已生，多少銀絲跟著窗縫中透入的冷風搖擺，慘白的麵色使他看上去好像石雕。

“哥！姐姐！”

三人邊說邊走已到書房門外的長廊上，顧清桓還欲言勸：“母親……”

“盧家人竟薄涼至此……”顧清桓與她一道出了工房，一時肝火攻心，忍不住放聲罵出來，但忽見母親沈嵐熙正向這邊走來，便當即收住了怒意，與長姐一起迎上去。

顧清風問起了父親的環境，他是毫不知內幕，兄姊對他也隻是說父切身材不適，傳聞父親已經出來了，他便吵著要去主屋拜見父親母親。顧清寧勸說父親正在梳洗此時不宜拜見，他才作罷。

他們這才明白本身被騙了，又都鬆了一口氣。顧清玄與沈嵐熙對視，無可何如地笑笑點頭，輕歎一口氣，攙扶夫人的手臂，道：“誒，那好吧，就聽夫人的。”

清算完以後，顧清寧與顧清桓一齊出了書房走向前院，他們剛踏入前院，就見顧清風從內裡返來。

就在他如此心慌之時，靠在他肩頭的沈嵐熙展開了眼睛，站直了身子，安然無恙地對他笑笑，若無其事地說道：“你總算肯踏出版房門了？這便好了，走，回屋梳洗一下，大過節的，你一家之主不露麵如何行？”

府中正堂以後乃書房，此時燈火暗淡大門緊閉，不，不但此時，這番情狀已持續三日之久。書房內書卷皆是整齊擺放，雖是書卷氣濃，卻不見紙張翻動，書案上多的是混亂的公文奏摺，攤開的摺子從書案一角垂至地下，白紙上是空無一字。暗色空中上散落著零散棋子，吵嘴清楚且剔透如寶石，顆顆映照著燭光，透亮圓潤，質地罕見，可見是奇珍，本來盛放棋子的錦盒就算是被打翻在地，於這簡樸書房當中仍顯得華貴高聳。

現在，大業已定，他又迎來甚麼成果？

長安，天佑元年冬，大齊新皇即位以後的第一個上元節。

顧清寧轉頭望了下書房，猜想內裡應是有些混亂了，便想親身去清算一下，顧清桓也隨她去了。二人進屋，瞧見散落的一地吵嘴棋子，都變了神采，沉重而無言地對視一眼。顧清寧似有考慮，拿起錦盒，彎身將棋子一粒粒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