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半療傷[第3頁/共8頁]

“明天就好好歇著，也彆管外頭的事情了。”季燕然替他放好床桌，回身到隔壁清算房間。先將地上爐渣碳灰打掃潔淨，又點了新的火盆，最後從櫃子裡翻出潔淨被褥，隻是鋪了還冇一半，院子裡卻俄然傳來一陣狼籍腳步聲。

兩人一起回到後廚，雲倚風正坐在凳子上吃著梅花糕：“咦，你們這麼快就返來了。”

小廝低頭道：“是。”

“先去廚房重新拿吃食吧。”季燕然道，“他看起來像是怕極了自家主子，若早餐不及時送去，到時候祁冉一問啟事，你我怕就要失期於人了。”

“起碼能申明，他在祁冉身邊的日子並不好過。”季燕然道，“不現在晚去看看？”

季燕然把枕頭丟在床上，一手還拿著掃炕笤帚：“出了甚麼事？”

雲倚風一臉猜疑，與他一道回了飄飄閣，進門就問：“到底在唱甚麼戲？”

莫不是睡著了？他起家走到牆邊，屈指敲了敲：“雲門主。”

他略微有些想不通，這一毒發就要命的架式，在碰到本身之前，究竟是何人在幫他療傷，如何此番出門也不一併帶著。

季燕然呈現在門口：“早。”

雲倚風端著小碗，迷惑道：“我如何感覺，你們兩個看起來都不大對勁？”

本來做老媽子服侍人，也不比行軍兵戈輕鬆。

“你不幫手就算了，還恐嚇我！”柳纖纖氣惱，抬手就要打他，季燕然側身往中間一躲，順勢一把推開木門，表示她抓緊時候送飯。見院中空無一人，柳纖纖便也心一橫跑出來，幾近是像丟燙手山芋般，把那食盒“咚”一聲放在桌上。

……

“我來時，你周身滾燙脈象大亂，幾乎邪氣攻心。”季燕然看著他喝完水，又想起困擾本身一整夜的事，因而問，“先前是誰在替你療傷？”

……

寢室裡的火盆早就被水澆熄，床褥與棉被也悉數丟在地上，房間裡冷得像冰窟，饒是如此，雲倚風還是炎熱難安，連撥出的氣味都帶著灼意。

柳纖纖一頭霧水，一向盯著他走遠，方纔搓了搓胳膊道：“我如何感覺身上一股子寒氣，毛骨悚然的。”

一絲一縷的真氣進入筋脈，雖不至於完整遣散痛苦，倒也總算能減緩些許。過了一陣，雲倚風的呼吸逐步平複下來，季燕然卻涓滴不敢粗心，部下反而更放輕三分。他自幼善於虎帳，見慣了皮糙肉厚的大梁將士，那都是捱上七八刀還能浴血殺敵的猛漢，不管那裡受了傷，隨便開瓶藥撒撒便能治好大半。可此時現在懷裡這個，且不說武功如何，起碼看起來就要比西北那群人金貴很多，皮膚白得幾近透明，身子又薄得像紙，鎖骨更如細玉普通，似是稍一用力就會壓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