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第1頁/共6頁]

渡兒眨眨眼，說：“坊間多少續書，有一半是我寫的。”

黛玉見是外男，就要避開。聽他混說甚麼，就躲到紫鵑身後去了。

到瀟湘館，紫鵑也曉得渡兒係何人，但既是黛玉的客人，就慢待不得，忙去籌辦茶水。

他病妻受此打擊，不久也放手人寰，隻留下年將十五的孤女渡兒茫然度日。

渡兒冇轉頭。

一問到這裡，渡兒每次就沉默不答。黛玉看她彷彿難堪，也就罷了。

就算想去投奔，一則渡兒家中貧寒，又體弱，難以作行。二則就算是世道承平，孤女與老仆，怎做千裡行？

黛玉親身送渡兒出門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又佩服渡兒見聞，又忍不住問她何來見聞。

三教九流，醫巫佛道，無有不請；親戚世交，少有不問。

好不輕易得了袁家親家的信，又說來歲三月，再派人來接渡兒去結婚。

說著就一拜，回身漸漸走了。

黛玉道：“如何不提《三國誌淺顯演義》、《西紀行》這等宏篇？”

黛玉看這生麵孔，已有七分料定這是那位袁家蜜斯。

第二天，黛玉往迎春那邊去了。黛玉和迎春說不上甚麼友情。迎春訝異之餘，也曉得黛玉恐怕是來找渡兒的，就引他到門後一間屋子，才自去了。

黛玉走到她跟前，自懷裡取出一遝紙，啪地一聲拍在渡兒案上。

這一次，渡兒沉默好久，終究對她說：“我爹媽活著的時候，我爹爹不購置地盤，也不買鋪子，因俸祿微博，為了保持家計，就經常捉筆寫些擬話本、傳奇本子，或者替人寫墓誌銘。他一貫當真，既然做了這些事，總要下些工夫研討。我媽也懂些文墨，就從旁幫手。我也常常幫手攥寫，說句世人要戳心窩子的話，我就愛這些文章。不免曉得的多了些。”

袁渡兒是賈政在外熟諳的一名官員朋友的獨女。

賈政一貫愛護這個朋友，又曾經為官的時候受過人家恩德。隻不過當初賈政害怕袁官人獲咎的人多，未敢幫到這位朋友。

黛玉急了，喝道：“你站住！”

黛玉這才歎道，是本身長了見地。便問渡兒那裡曉得的這些。

黛玉內心一怕，犯了疑芥蒂。先說：“那些邪書僻傳，小說微道，冇甚麼好的。我們原也不該談。”

臨走的時候，到外間，原不該見女眷，概因這一僧一道來的急，黛玉又常常守在外間等動靜，就撞上了。

渡兒哈哈大笑起來。內裡迎春的一個丫頭聽到內裡的大笑聲，往這裡過來一看。黛玉還不及焦炙，渡兒倒是手腳利落，猛地把那殘稿往本身裙子底下一丟，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