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宵剩把銀紅照[第2頁/共3頁]

河麵上濃霧飄蕩，飛在空中的“止”字還冇沾上惡鬼，就被四下逸散的赤色霧氣漸次撕碎。

“呼……”另一邊方菲兒揮手間，將樓心悅寫就的“定”字紛繁揚揚地撒了出去。十幾個試圖爬登陸的惡鬼沾上了這些紙，定在那邊，連續平空消逝。樓心悅當即在剩下的宣紙上寫下一個楷書“止”字。

她們當年或是投河，或是殉情，不過是為情所困，此時被這詩意勾起了殘魂中最深切的一絲誇姣影象，相形之下，諸多怨念和恨意都臨時淡去。

這一側，祝修齊連射幾箭，手指上透出斑斑血跡，阿誰“厲鬼”被他射得殘破不堪，像一堆胡亂紮在一起的塑料袋，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可臉上那雙猙獰的灰色眼睛卻更加駭人了。

就連街上的鬼影也彷彿沉浸到了這哀傷的情感中去，十足僵在原地。

遍曆神州大地，詩意幾近深切統統人的靈魂，當這首晏幾道訴說相思的千古絕唱被步安吟誦出來時，除了鬨動漫天遊靈的共鳴，生出迷醉了這夜色的異象以外，也打動了整一條街的孤魂野鬼。

這幾句聽在樓心動聽中，句句都直擊內心深處最隱蔽的角落，彷彿就像在訴說她本身的苦衷。她朝祝修齊看去，兩人四目相對，眼淚竟無聲滴落，彷彿即將到來的拜彆以後，綿長而哀傷的相思苦，從現在就已經開端。

隻要素素仍舊抱著步安的大腿瑟瑟顫栗，彷彿任憑天塌地陷，隻要抱住這條大腿就是安然的。

祝修齊喊了一聲：“心悅彆用心！”便回身“砰砰砰……”連射幾箭。

宋青謾罵了一句：“這鎮子果然有鬼！”他這句“有鬼”，當然不是指麵前這些鬼，而是說鎮子出了題目，按常理毫不該有這麼大的委曲。

而當步安唸誦出最後一句“今宵剩把銀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時，簷下兩盞燈籠本來微小的暖光，俄然光芒大盛，照亮了柳店鎮這片陳腐的青石板街道，也照亮了一旁流淌了不知多少個春秋的小河。那光芒緊接著暗淡下來，規複如初，可街上的旅人和鬼怪，夜色中集合的遊靈，卻仍舊深深地沉浸在這無邊的哀傷當中。

“這鎮子哪來這麼大的委曲！？”宋青大喊了一聲，氣呼呼地從腰間抽出竹笛，籌辦隨時幫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