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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源點頭，道：“他與天子是結拜兄弟，天子不欲令舊屬寒心，必不會虐待於他，宋振此人傲慢，卻非莽撞。他遠在明州，想來，恰是這般氣勢放肆，目中無人，才氣更令天子放心吧。”

葉臨便嘻嘻哈哈道：“不勞世子，葉某本身會走。”話畢，揚長而去。

阿音便又笑道：“紫金莊跟隨鄭昭十餘年，此番安定西川亦功績不小，現在論功行賞，卻隻得了一個小小的國公。我可還記得姑蘇城破那一日，血流成河，嘖嘖嘖，那血腥味，聞了三年，卻還是令人噁心。”

孟介應諾。

阿音冷聲道：“為甚麼他不本身給我？”

兩人邊說邊拜彆。

陸源冷冷看著她。

“她便拜托於你了。”

葉臨便笑嘻嘻道：“陸至公子，哦，不，應當稱忠國公世子了，恭喜恭喜。”

“二百一十三年了，這天下，畢竟分久而合了。”那中年文士感慨道。

“也是，也不知是甚麼來源，這般古怪。”

阿音微微頓了一下，而後沉默。

“你若想好好活著，就管好你的嘴，謹慎禍從口出。”陸源說完便鬆開她，阿音低著頭，猛地喘了幾下才調勻了氣味。

紫金莊有江南金庫之名，暮年亂世，亂王周安設想莊主陸明山，欲借十萬黃金作軍餉，陸明山將計就計，融了藏金，鑄一口龐大的金鍋，將周安煮了，連著鍋贈與當時還是秦王的當明天子。

阿音瞥了眼那張紙，上麵畫朱蓋印，倒是一張地契。

舟中坐著兩人，一人年長，白衣長鬚；一人年青，竹簪綰髮，素玉佩帶。二人隔著一張小幾，桌上幾盤下酒的小菜，就著昏昏的風燈，在寒夜對著明朗的月共飲。

孟介忙回稟道：“葉少俠一貫淡泊名利，不喜繁華鬨熱，小的未曾送過請柬。”

青年道：“五陵洲的皚皚白骨還未曾化為灰塵，石頭城的鮮血也未曾褪去色彩，這天命，公然要性命的很。”

“公然是你。”那人道，“方纔我聞聲有人在群情一名脾氣古怪的女子，想來除了你，還真的猜不出有二人。”

“這……”婢女忙道：“夫人還請針娘為女人裁了新衣，女人……”

天涼夜也更長。

陸源道：“你想走，天然隨時能夠走。”

天即將明，中年男人牽著一頭背了滿匣書墨的瘦驢遠去，並不轉頭，晨光還未曾灑下，秋風還是，吹亂了女子的髮絲，她亦背起琴囊，看了眼坐在頓時的青年。

阿音靠在一處寂靜的水亭雕欄上，聞著氛圍中還未曾散去的煙花爆仗味，唇上不由又出現一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