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鬼說（十三）[第2頁/共7頁]

小孩赤腳臟兮兮跪在稻草上，發狠揉了揉眼，“冇，誰敢欺負我，我騎到他身上打死他。”

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住，圖柏的聲音從喉嚨裡逼出來，“另有甚麼，你他媽的另有甚麼？”

衣裳下凹凸起伏，有兩具又小又冰的屍身。

天空降了幾個雷，彷彿要下雨了，轟霹雷隆，陰沉的短長，離護城河愈近，氛圍中腥淡的泥土味就愈發清楚。

千梵蹲在地上，眉尖微凝，沉寂的眸子染上銳色――溺水而亡、水鬼、豬籠、私刑，冤有頭債有主……

西城郊野的墳地裡，紅色冥錢紛繁揚揚，像胡蝶飛了漫天，墓碑石沉默鵠立著，用寥寥幾字倉促寫完了墓仆人的平生。

天氣漸晚，頭頂悶聲打了兩三個雷，圖柏腳下不斷，衝一個方向快步走去，“你這麼急是想到了甚麼？”

一通號令下完，身邊的人都派出去差未幾了，杜雲胸口猛地起伏一下，臉上怒意還冇散儘，走到圖柏身邊儘量放緩了聲音，“入土為安吧，娃娃是無辜的。”

“既然不能，學它孃的做甚麼？”

東河街坊，一間關了好久的筐簍鋪子被挨家挨戶搜刮的圖柏一腳踹開，屋裡黑漆漆的，一股濕臭味劈麵而來，屋外的陽光直直射進陰暗的鋪子裡，好久不見天日的暗中洇出一種死寂冰冷的氣味。

圖柏腳下生風，“天子派人將水鬼的案子送來了。”

堆棧裡，圖柏神采發沉，一掌拍在桌子上，一摞泛著黃邊的卷宗也跟著一跳，杜雲雙手攏在廣大的袖子裡，撐著客客氣氣的模樣對身邊從皇城來的傳令使伸謝，“衙門尚未建成，就未幾留您了，我們抓人要緊，先走一步。”

“那小孩就這麼高。”圖柏墮入回想裡，用手往胸口比劃了下，“臟的不可，會打鬥，門前撒歡的光屁股孩子都冇她野，和香香差遠了。”他垂著眸子，說倒這裡微微一怔，“也是，冇爹孃護著，能長這麼大很不輕易了，見過她的人都不如何喜好她，感覺這個拾襤褸要飯的小孩目光太凶惡陰霾，不幸不起來。放狗咬她，她都不哭，撲上去還狗咬掉半拉鼻子。”

當時，圖柏差點就覺得她真的不會哭了，直到有一天，她雙眼發紅，要飯盆裡空蕩蕩的就返來了。

千梵收起心機，“我們漏找了一個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