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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寶的嫂子劉氏笑著上前扶住劉麻婆子, 嘴道上：“三姑來得早。”

他冇有退路，他進宮十幾年了，眼看到了三十的大坎，卻還隻是個司苑局的小長隨。他冇有大富大貴的野心，隻想攢些銀子今後老了出宮不至於過分苦楚。提及來司苑局賣力采買果蔬，也不是那種半點油水冇有的淨水衙門，可那點油水那裡輪得上他？從掌印寺人到少監到監丞……層層下來底子輪不到他們這些最底下的人。

這話擱平凡人身上定會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可進宮做了寺人的男人已是走了最冇臉的路，再刺耳的話也聽過了。

不動刀？那豈不是假寺人？六福悄悄捏了把汗，但也不敢多嘴，隻是道：“主子遵令。”

下了值已是暮時，六福低埋著頭吃緊地出了司苑局，春季氣候風涼，他倒是滿腦門的汗，帽子被汗浸濕，緊貼著頭讓人不適。

“淨身房裡知情的怕被問責已逃了，主子不敢張揚，等下了值才從速來向廠公回話。”

六福十幾年冇有半點升遷，倒不是他才氣不濟，實在是冇有門路。把他拉了名下的那位老寺人在他進宮後不久就犯了大錯被活活杖斃，他幸運冇被扳連，卻也再冇攀上彆的乾係。彆看寺人們都是斷了子孫根的，恰好是最重傳承的人，那些好不輕易空出來的差事搞得跟世襲似的，你要冇有門路，就等著做個小內使做到死吧！

“傳聞你有事要劈麵回稟？”孟德來隔著一道琉璃屏風問六福。

“唔~有幾分膽色。”孟德來起家幽幽地踱步到書案前，翻出張絹布扔給跪在地上的六福：“照著姚顯的畫像找個年紀相仿麵貌肖似的小子頂了去！彆動刀，免得扛不住再死了。”

劉麻婆子笑著走到炕邊挨著喜寶坐下了，藉著黃暈的光細細打量著喜寶的臉。

姚大人和廠公的恩仇六福是曉得的，當年姚大人舉發廠公的兒子孟廣深貪汙軍餉，害得孟廣深下了大獄，當時廠公還冇有坐上廠公之位，隻是東廠的一個千戶，不過手腕陰辣惡名在外。刑部大獄東廠伸不到手，獄中又有無數被東廠殘害的人，因而，那孟廣深下獄未幾久就古怪死在了獄中。

“隨我來吧！”男人在前麵帶路，六福躬身垂首顫顫巍巍地走在背麵。

喜寶不怕要債的找上門，白給人做牛做馬還時不時被吵架的操蛋日子她過得夠夠的了，她已經探聽好了都城一家大戶人家在招丫環，自個兒謀份差事等攢夠了錢買個小鋪麵，總比呆在這個家被人賣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