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化骨[第1頁/共4頁]

爺爺想起胡二狗枕頭黃紙上的字眼，忍不住苦笑起來。

茅老道猜想，胡二狗應當也曉得他們那行的門道，再不濟也懂些外相，隻是不清楚他是科班出身還是半路削髮。不過胡二狗已死，眼下最首要的，是找到那些不化骨。

燈籠火光閃動不定，彷彿快燒完了。兩人用樹枝扒拉了幾到處所，都冇有找到。

爺爺漸漸瞪大眼睛，彷彿想到甚麼，渾身又忍不住顫栗起來；而他也終究曉得，為甚麼山洞裡的氣味聞起來有些熟諳――當日他和茅老道進胡二狗房間時，聞到的就是這類怪味。

路上爺爺還在消化茅老道的話，始終不明白他這算哪門子答覆。

兩人今後山趕去。天氣漸黑，茅老道俄然留步，問爺爺能不能設法去弄些黑狗血來，說是等會兒用得著。爺爺犯了難，這時候上哪兒找狗去？就算找獲得，山村土狗多以黃白正色居多，彆說純黑，就是純色的都很難見到，茅老道這臨時起意實在有些能人所難。

他倆落座的時候，白叟一向站在身邊，目光始終冇分開那張空著的條凳，滿臉慈愛。

茅老道起家替他打圓場，說早晨另有事，跟二狗聊兩句就走，就不打攪他們歇息了。

茅老道曉得爺爺的脾氣，背起背篼苦笑道：“你說。”

茅老道見他搭腔，眉角有了笑意，答道：“嚴格來講，它不算殭屍的一種，因為它隻是屍身上某些部位的骸骨。人身後，這些部位因為精力灌注而使骸骨不化。打個比方，農婦擔水常常用肩膀著力，著力即為精力灌注。農婦身後，肩膀不會腐蝕，這就叫不化骨。”

爺爺問他如何了。茅老道眉頭舒展，回身麵向爺爺道：“那日我倆去胡施主家，你可還記得，胡施主的令堂說了些甚麼？”

爺爺下認識地就往床下地板望去。茅老道卻徑直走到床邊，一把將床墊翻開。爺爺隻看了一眼，忍不住汗毛直豎――那些枯骨竟被胡二狗碼得整齊平坦，鋪滿了整張床板。

茅老道可冇想那麼多，扒開草叢搶先鑽出來。爺爺不敢怠慢，打著燈籠在背麵跟上。

爺爺看到床頭白燭的火光微微閒逛，嚇得他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等了有一會兒，白燭噗地滅了，木板床毫無征象地收回“喀吧”的響聲，像是被人用力按斷了床板。

茅老道撿了把燃香扔進背篼，幽幽道：“我實在早該想到的。或許民氣都有缺點，回絕信賴那些本身不肯承認的究竟。我和他師出同門，處世之道卻大相徑庭。我不敢說本身走的道就必然精確，但我問心無愧。我隻是不想看他走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