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皮燈籠高高掛[第2頁/共4頁]

冷不丁一隻枯瘦如柴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茫然轉頭，就見查士禎滿臉沉鬱站在我身後，冷聲問：“你在這做甚麼？”我腦袋暈乎乎的，手指慢悠悠衝樹梢指了指道：“有好多燈籠，人皮燈籠。好玩，真好玩。”剛說完，我就感覺額頭一涼，彷彿被查士禎抹了甚麼東西，跟著臉頰火辣辣的疼――媽的這老東西竟然賞了我一巴掌。

冇有人會在那麼短的時候內點亮這些燈籠，除非燈身裡是並聯的燈膽，而非燈油。可燈光下我的身影在不竭跳動，明顯是燈油燃燒不均，導致火光扭捏不定。不但如此，我鼻尖還能聞到一股異化了鬆脂和皮脂燃燒產生的怪味。

那東西有股惡臭，並且黏糊糊的，看起來就像植物的糞便，噁心得我立馬哈腰乾嘔。

屋內暗淡，看得不大逼真，我正籌辦返歸去看清楚，密林深處俄然傳來一陣微小的叫喚聲。豎耳去聽，模糊是個男的。而他口中不竭喃喃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莫非是這東西出的聲？我正三觀崩壞中，那聲音又從腳邊傳來：“當年你爺爺如果夠膽，能停下來聽聽老太爺說的話，而不是像個飯桶一樣回身就跑，也許就能曉得老太爺在哪兒，另有你們曾家到底產生了甚麼。如何，你想像曾保田一樣錯失時緣麼？”

去他孃的，必然是幻覺。我暗罵了一聲，快步回走，並不籌算理睬。

我驚駭地看到，統統燈籠的燈身，鮮明都印著一張五官恍惚的人臉。這些人臉如同爺爺當年在山澗中見到的人頭，全都衝著我陰慘慘地笑。

那股怪味擾得我心境不寧，隻想頓時分開。我轉頭網了一眼，茅舍屋門大開，屋簷下的燈籠在輕風中悄悄擺動，草蓆正對著屋門，席子上冇人，應當是我分開後騰出來的。

之前石棺中的幻象耍得我不要不要的，我纔不想重蹈覆轍。就在這時，頭頂上的大紅燈籠俄然全數狠惡搖擺起來，那聲人鬼莫辨的叫喊聲變得也越來越急。

我不曉得他在擔憂甚麼，茫然點了點頭。他的臉唰地變得慘白，回身加快了腳步，邊走邊痛罵道：“狗東西，竟敢偷到你爺爺頭上。快走，咱入彀了。”

等等，不對。我的心刹時沉了下去：我們入眠前，決計把草蓆拉離了屋門。查士禎叮囑過，夜裡腳心直衝大門，不吉利，輕易被孤魂野鬼隔靴搔癢，隻要軀體因為麻癢顫抖，小鬼就會趁虛上身。另有我剛纔出門時怕吵醒查士禎，是悄悄掩了門出來的，晨風微小，不敷以將門板完整吹開――也就是說，屋裡有甚麼人，或者有甚麼東西偷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