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孕育（1）[第2頁/共3頁]

湘黎疾步從宗祠外而來，見太妃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宗祠佛龕的一處牆角，背靠漆紅的牆壁，正哀哀抽泣不已。

太妃彷彿沉湎在夢境當中，神情更加哀傷淒婉，“但當我想細細看清懷中汀兒的臉時，他細白稚嫩的肌膚卻如同熔化了普通，大塊大塊地從臉上滑落下來……”

“先王謝世後，朝政一派亂象，各方權勢家數龐大、紛爭不竭，而當朝長老們卻像是事前籌議好的，他們個個含混其辭、舉棋不定，另有幾個仗著家屬職位和財產的公爵，竟企圖與我聯婚……”說到最後，太妃竟氣不能言。

“他嚎啕大哭，身材在我懷中顫抖痙攣，冒死掙紮喊疼，他的鼻尖和嘴唇粘黏在一起，口齒間吐出烏黑的焦氣，他身上的衣服被燒成了灰燼，出現刺鼻惡臭的死人氣味，他痛苦的哀嚎聲尖細得嚇人，充滿了令人驚駭的哀亡之音。”

宗祠的右廂殿一貫安插素雅，西首供奉的那尊普光如來佛像，始終噙著一抹普度眾生的淺笑，麵朝東方而望，身後的青石壁上，垂掛著一副龐大的水墨字，‘禪’。

“這也是哀家獨一光榮的處所，倘若冇有家屬的權勢做為依仗，怕是也冇有現現在的奧斯國王了……”太妃的話說對勁味深長，一起走來，冇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一點，無上權力的背後常常都是危急四伏。

太妃的話彷彿也震驚了湘黎心底的一根弦，她低聲細語道：“當人身處幸運之時，四周的天下都是美的，但局勢的冷暖常常會在你不幸時透露無遺！”

湘黎立時上前去扶，“娘娘，娘娘您這是如何了？”

方纔一番哀思過後，太妃隻覺麵前暈眩，身材非常乏力，遂也跟著湘黎的誌願，將梨羹含在口中咀嚼。

“當我曾覺得，我已在高高的洛伊萊妃位上站穩腳根時，先王卻俄然去世……”她抽泣著，帶著濃厚的鼻音又道：“你曉得麼，這對於當時的我和三個尚未成年的季子，無疑是好天轟隆。”

“現在王妃仙逝，陛下又命令軟禁了迦文夫人……怕是親王那邊也會坐不住了。”

湘黎忙端來一盅用檸檬、葡萄乾、雪梨溫煮的梨羹，舀了兩湯勺在瓷碗中，放在唇邊細細吹過，方餵給太妃娘娘食用。

待奧斯走後，嘉伊太妃早已是心灰意冷、精疲力竭，一口氣幾乎冇導上來，她身材依著牆壁軟軟地滑坐下去，

湘黎唯有恭敬地點一點頭，麵前的嘉伊太妃容色蕉萃、淚眼婆娑，彷彿隻是一刹時，她已將慣有的雍容嚴肅卸去，現在映在湘黎眼底的，隻是個身材有些發福敗壞的淺顯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