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子[第2頁/共3頁]

“不是，我另有阿姐，阿姐賣身給許員孃家了，我就在這等她。”女孩兒眨巴著眼睛。

“不，我本日就要騎。”小荊詞嘟起嘴不滿。

大大的手指和細嫩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晃呀晃。小人兒總算收住了聲，剩下止不住地一抽一搭……

“走嘍――”

其他孩子見倆人將半張餅推來讓去，不由都跑了上前，個個眼巴巴地盯著那半張餅。有一衣衫襤褸的惡劣小兒俄然一個勁兒衝上前將餅一把搶過，狼吞虎嚥地往下吃，其他小孩兒一窩蜂湊上去，試圖搶到一口。

本來是姐妹倆。

但是現在他們遠在天涯。

尼姑輕歎，搖了點頭，“早已病入膏肓，熬不過徹夜的。”

兒時的場景不住入腦，荊詞將頭埋在膝蓋上，嗚嗚痛哭……

“我們……我們拉鉤……”

“好玩……”

“姐姐不怕，”女孩兒安撫地拍了拍荊詞的肩膀，“故鄉發大水，我阿爹也歸天了，我跟姐姐一樣，我都不怕，姐姐也彆怕。”

但他還是走了啊。

夜色囊括而來，落日纔剛散儘，牆角的老婦人畢竟還是嚥氣了。

“荊詞不是不怕打雷嗎？我們家荊詞膽量大著呢。”常日裡電閃雷鳴，這小東西能夠一點也不怕呢。

“姐姐，吃呀。”女孩兒眼巴巴地看著荊詞手中的烙餅，口水卻嚥了咽。

荊詞疼惜地撫摩著女孩兒，同是天涯淪落人，約莫就是如此吧。她畢竟比女孩兒榮幸，起碼阿爹伴隨她長大了，起碼她另有蕭氏兄妹，起碼……她此前衣食無憂。

“快啊……”荊詞扯了扯尼姑的袖子，不斷地催促。

“來，我把餅給姐姐吃，姐姐不哭了。”女孩兒舉起臟兮兮的小手，從兜裡拿著半張烙餅，“昨日是我的生辰，是師太送給我的。”

“乖啊，荊詞如何啦？”他趕快抱起她。

“對不起，對不起……”荊詞趕快報歉。

“那成――”王行業一把抱起愛女，放到本身脖子上，滿臉寵嬖，“阿爹給你做馬，你說騎去哪就騎去哪兒。”

自小如同親姐妹的，就隻要蕭氏兄妹了。

“姐姐不餓，這半張餅還是你留著吧。”荊詞把半張餅還給了女孩兒。

“姐姐的阿爹歸天了……姐姐無家可歸了。”荊詞喃喃道。

或許……她最好的挑選不是去潭州而是去蘭陵？

“阿爹，我想騎馬。”小荊詞奶聲奶氣地望著阿爹。

“姐姐有阿姐嗎？如果姐姐有阿姐，就不怕了。”女孩兒一臉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