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救所能及[第2頁/共4頁]

楊安玄正要再勸，瞥見楊安遠似笑非笑的臉，心中一凜，再看向楊佺期的冷臉，品出幾分不平常的意味來。

稻草堆中乾枯的臉現出妖異的紅色，張鋒用手一摸孃的額頭，滾燙。看著昏昏沉沉的娘，張鋒忍不住“嗚嗚”地哭出聲來。

亂世人不如承平犬，楊安玄心中悄悄感喟，勺子往下一沉，從鍋底撈了一勺倒向砵中。

看著滿懷等候的眼神，楊安玄脫口而出，道：“救所能及，以求心安。”

楊太守是好官，要不是他命令賑災施粥自家人恐怕熬不過這個夏季,張鋒趴在地上，誠懇實意地嗑了個頭。

西城門外，四口大釜冒起騰騰熱氣，哀鴻排著長長的步隊等候施粥。

張蘭見哥哥哭了，也跟著哭起來，邊哭邊抽泣道：“哥……我餓，粥能吃了嗎……”

楊安玄見麵前半大小子，黑黝黝的一張臉，舉砵的手龜裂開口，暴露鮮紅的口兒。

孫氏戴德戴德，千恩萬謝地跟著趙田走了。楊安玄回了太守府，來到大堂見楊佺期。

楊佺期來到銅釜前，拿起竹勺在釜中攪動。

心念電轉，欲速而不達，楊安玄謙虛地躬身道：“孩兒思慮不周、行事莽撞，還望父親包涵，多對孩兒加以提點。”

棘陽的官衙還冇有洛陽的一半大，連帶著住處也小，楊安玄不得反麵楊安遠合住小院。除了兄弟兩人外，另有幾名仆婦，冇有房屋多餘。

張鋒心中焦炙，娘和妹子明天隻吃了點草根樹皮，妹子餓得直哭，娘還病著。

“得去看大夫。”楊安玄伸手去抱那婦人，趙田忙將勺子遞給張鋒，道：“小節，讓我來吧。”

辰末時分,覆蓋在棘陽城上空的薄霧仍未散儘，寒意襲人。

濟安堂。大夫診脈的成果是溫飽激發體熱，一劑湯藥灌下去，張鋒的娘孫氏醒了過來

趙田抱起婦人，楊安玄對兩個小孩道：“你們跟著我，去找大夫。”

父子四人站在釜前，一人一把勺子施粥。

陳深心中嘲笑，慶隆齋做得南北販運買賣，年前從燕國進了好些車貨色，離了棘陽城去哪有這麼便利贏利。

陳海多少曉得點黑幕，明白族兄的難處，道：“我們到府衙求懇無用，不如找一找楊家其彆人，讓他們幫著說話。”

張鋒排在楊安玄的鍋前，輪到他時，舉起手中破砵放在鍋邊，口中說著聽來的吉利話，想討這位小將軍的歡心，能多給些。

隔得還遠就聽到哭聲，楊安玄腳步加快，趙田跟在他身邊，謹慎地諦視著四周景象。

楊安玄攔住她，看著母子三人有些難堪，藥要連服三天，期間不能再受寒，城牆根下的窩棚明顯是不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