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虎[第2頁/共4頁]

有幾個姐兒聞聲趕來，又喚小丫頭喊莫先生，我忙跑到井邊，往下一看，水桶在井中半空兀自晃著，井下清洌洌的水泛動著，能照見我的臉，卻底子冇有人。

一棵大樹上的積雪不曉得被甚麼撞下來，簌簌落了我一身，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爹孃正忙著包餃子，以香菇，火腿，蝦米，雞肉，大蔥剁成細末，加香油，高湯，細鹽，豬油細細調了，抹到蔬菜汁調出的各色餃子皮上，在沙鍋以雞湯煨煮，再佐以薑末醬油芝麻油香醋配成的蘸料，最幸虧添上早在臘八便在老醋中泡成碧綠的臘八蒜，便是我家鋪子遠近馳名的香餃子。

“真的！”我大聲說：“真的有一個穿水紅衫兒的姐兒直直跳下去了！她還對著井底笑呢！”

“看錶情！嗝！”

他頭也不抬的持續用雞鴨魚肉塞進嘴裡，邊嚼邊說:“我餓啊！不飽不飽！”

我唬的一下子站起來：“你說甚麼？”

二虎似是唬了一下，忙正一正神采:“小孩子家家曉得甚麼？”

我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龍井則緩慢的倒進嘴裡，還直嚷好吃好吃。

我自是心下一沉，被喚過來的人圍了一圈，都呆住了。

算了，早晨再說。

兩個表哥都跟我很要好，過年了又長一歲，大表哥是二十二歲的大龍，二表哥是十四歲的二虎，大表哥已經娶妻，但是還冇有孩子，二表哥自小訂了娃娃親，是我家鄰居家女兒，與我同齡的阿月。

二虎一雙眼睛隻盯著我，充滿血絲：“竟是阿月。”

“小孩兒小孩兒你彆饞，過了臘八就過年！

莫先生看著我：“梅菜，大過年的，做這類惡作劇何必來的？”揮袖走了。

過年了，大街冷巷都滿盈著爆仗的火藥味，滿地都是彩紙屑，大女人小媳婦穿戴素淨的綵衣三三兩兩在街上安步，賣糖葫蘆的白鬍子老爹也笑的神采紅潤，大人們割了豬肉包在乾荷葉裡，連同剛打滿了酒的瓷瓶子，在手邊左搖右晃。我和比我大比我小的小孩兒們大聲唱著兒歌，高歡暢興的盼著吃到新年的大餐和獲得一年一度包在紅包裡的壓歲錢。

二虎孔殷的抓住我的肩膀:“梅菜，那你可得求龍神爺救救我吧！”

看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從速跑回家，給繁忙的爹孃幫手。

怪事經常有，明天特彆多。

二虎帶我去個避風的亭子坐下，說：“前幾日，我爹叫我年前到嶽丈家送節禮，我便去了，過了煙雨閣，還想著送完節禮，去瞧瞧姑母姑丈另有你，路邊瞧見開了一棵臘梅，黃嫩嫩正敬愛，阿月平素最愛臘梅花，我便攀疇昔想著折幾支送給她，扒開開的層層疊疊的臘梅花，正能瞥見煙雨閣後園，我正擇好的折下，俄然瞥見一個紅衣服小女孩背對我在井邊跑跳，還咯咯笑著，我隻當是你來送點心順勢玩一會兒，剛要喚你，卻見阿月穿戴蜜合色襖子，湖藍百褶裙兒，小腳漸漸走過來，我心下想著，莫不是你和阿月約好了在這裡玩，便深思藏在花叢裡，嚇你們一下子，誰想到。。。。。。”說著，二虎高低牙齒俄然打起戰來，格格作響，雖說二虎身穿極厚棉襖，也能看出他薄弱肩膀兀自抖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