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奉茶[第3頁/共4頁]
錦書穿的素簡,水綠色衣裙同其他宮人並無二般,明麗麵龐卻硬生生帶著十二分的光彩,平白叫彆人暗淡幾分。
含元殿的總管寧海,是跟在聖上身邊的白叟了。
“冇甚麼,隻是本日犯懶,起的晚些罷了。”
聖上說的,原是這個意義。
錦書低著頭,眼睫一樣低垂,走到桌案近前去,屈膝見禮,行動輕緩的將托盤中的茶盞安排桌上,便默不出聲的侍立到一側了。
七夕已過,雖隻是一白天隔,夜空中的孤月卻也不似昨夜纏綿。
“姐姐本日如何來的晚了?”安和蹙著眉,有些擔憂的問:“但是趕上甚麼事情了?”
也是藉著這工夫,她才抬起視線,偷偷望了一眼。
兩側的花樹獨自透露芳香,粉色的花瓣映照了燈光,夜色中變幻為剔透的澄徹,斜斜的探出一枝來,擋了錦書的路。
錦書心中模糊有些茫然,眼睫不解的眨幾下,卻也不好逗留,再度見禮,回身拜彆。
含元殿是天子之所,劉尚宮自是不得久留,笑著同寧海告彆,最後叮嚀錦書幾句,便告彆了。
俄然之間,錦書心頭一涼。
聖上端起麵前杯盞,抬手翻開,飲了一口,纔出言道:“隻是七月,鴻雁未歸,你如何來了?”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還不等人到門口,就瞥見在門前張望的安和與安平了。
終究也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當昨夜甚麼都未曾產生過。
錦書端著漆金托盤進了內殿,便見含元殿內隻寧海與幾個內侍在清算略顯混亂的奏疏,見她過來,倒是有些訝異。
含元殿極是寬廣,錦書接收前番經驗,過來之前,便先即將各處位置牢服膺在內心,以防不測,卻未曾想,第一次奉茶,便用上了。
真正無常的,那裡是存亡之間的運氣循環,清楚是人間權勢的無上威赫。
本日朝晨,他與安平賣力送當歸過來,遵循平常,錦書早該到了的,這一次卻不知為何,他們等了半刻鐘,才瞧見她的影子。
司藥死了。
偌大的含元殿,天然不會隻要她一個奉茶宮人,寧海帶著她進了偏殿,便有一個年青宮人迎上來見禮,笑語盈盈,非常嬌俏:“寧總管,甚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該來的總會來,錦書目送她拜彆,內心倒也不慌,寧海不言語,她也未曾開口說話,隻低垂眼睫,靜肅立在那邊,似是日光下的一座剔透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