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郴州[第1頁/共3頁]

他語氣淺淡，卻不容回絕，錦書頓了一頓，便抿了抿唇，悄悄應道：“是。”

這本是同錦書無關的，她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看了一眼，便重新垂下眼睫，持續做本身的木頭人。

聖上還是蹙著眉，擱筆看了一會兒，才端起茶盞，緩緩飲了一口，隨即又將目光重新轉向麵前奏疏。

錦書低著頭，冇有言語。

案上另有狼藉的文書，他伸脫手，隨便的清算出來，成了薄薄的一遝。

聖上卻不看她，隻是拉她到本身身邊去，握住她手掌，親身帶著她，將郴州二字寫在信封之上。

錦書被他看的眼睫輕顫，難以開口，隻低頭不語，默不出聲，心中極是寬裕。

“罷了，”聖上微微閤眼，緩緩道：“大抵……是朕想錯了。”

固然那邊早就生了薄繭，但如許一看，還是很較著的。

這句話問的，既有些莫名，也有些傷害。

錦書輕聲道：“聖上謬讚，奴婢不敢當。”

幸虧含元殿乃是天子寓所，報酬在宮中最好，在此奉養的宮人內侍也跟著沾了光，錦書也早早躲進內殿，在暖爐邊溫了手，倒是不感覺冷。

他看著她，低聲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替天子執筆，便是前朝重臣也不敢，更何況是錦書這類初入宮廷的宮人。

她出了訛奪，聖上卻不動氣，隻是挽起衣袖，伸手另取一隻信封，重新放到案上。

錦書正覺得聖上會如此一向到午膳時，他卻將禦筆擱在筆架上，對著案上展開的奏疏，沉默起來。

綠儀走了，含元殿便隻要她一個奉茶宮人，寧海總管冇有透暴露想再添一個的意義，錦書也不去多問，隻埋頭做本身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管。

他不言語，錦書天然也不會出聲，至於殿內的一眾內侍，更是斂氣屏聲，隻當本身的鋸了嘴的葫蘆。

她冇敢取聖上用慣的禦筆，隻是隨便撿了一隻狼毫筆用，一邊挽起衣袖，叫那半截羊脂玉普通的腕子暴露來，一邊低聲問：“聖上，信封上要寫甚麼？”

錦書按部就班的奉茶以後，便低眉紮眼的侍立一側，如平常普通一言不發。

聖上靠在椅背上，麵色淡淡，目光低垂，不知是在看案上開著的奏疏，還是……在看她挽起衣袖以後暴露的，略帶慵懶的半截玉腕。

偶然候，她也在內心悄悄的想，萬人之上的天子，實在也一定那樣安閒。

“錯了，”他直起腰，伸手到她落筆處，道：“是郴州，不是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