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相看仍是舊時客（四）[第2頁/共5頁]

沐昕笑應了，我便轉回府內。

我遊移一笑：“先生為何肯如此捐軀？”

頓了頓，我又道：“當然，我曉得，對你如許名滿杏林的大夫，申明有損是不啻於死的慘痛喪失，以是，父王也不會令你白白捐軀，我能夠代父王承諾於你，事如有成，你所落空的申明，身家，遠景，必以十倍返贈。”

立時有侍衛領命下樓追蹤。

那兩個將領咬耳朵咬得好不歡愉。

道衍一擊掌，歎道：“沐公子思慮周到，”沉吟一刻，他道：“先些時候，王爺一向告病來著，現在便叫王府醫官放出風去，就說久病纏綿，誤用虎狼之藥，逆痰上湧迷了心神，如此如此。”

我看著他的眼睛，忍不住淺笑，我們一貫心有靈犀。

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我，又想玩願者中計的把戲。

“那是王妃慈悲，王妃好善積善是出了名的……”

“喂，發這麼大毒誓做甚麼，不過你從哪聽來這些事兒？”

……

我淺笑點頭：“這得王妃出麵了，這般這般。”

他點頭：“高正其非道聽途說之途，高某雖鄉野之徒，塵凡布衣，然不死牽掛家國之心，時有存眷局勢世情，用光陰久，也算心底腐敗，高某不敢妄議當朝，但可明白對郡主說一句，高某以為，以燕王心性，若為天下主，雖不免殛斃太重，但年深日久，必益民瘼，必惠天下。”

路過的人垂垂圍了上來，有人去攙扶那在地上嗟歎的男人，看清了中年人的臉，不由大驚：“這不是王府醫官高先生嘛，這這……這是如何了？”

他寂靜半晌，答：“燕王更宜為天下主。”

我悄悄撇了撇嘴，懶得看父親演戲，對身側一向如有所思的沐昕道：“你還要去虎帳，比來練習得真是辛苦，等下返來，我叫照棠留點好點心給你。”

接著，一箇舊承擔被人從門縫裡扔出，狠狠砸在那男人身上。

我和沐昕，一向遠遠站在王府劈麵酒樓樓上看著府門前這一幕，看到那幾個不甚惹人重視的人影，互換了一個目光。

那男人沉吟半晌，答得極其利落：“諾。”

我興趣勃勃：“你須得肆意喊叫，多闖民居……嗯，食糞過於噁心……那就暑月披棉，露宿街頭吧，總之，越怪誕妄為越好，總要裝得這天下世人，都覺得你燕王當真瘋了，縱使皇上思疑，也要瘋到他將信將疑舉棋不定方好。”

道衍感喟：“然也。”

一線熹光初初照亮燕王府門前雄威的石獅，吱呀一聲，大門俄然讓開一條縫，伴跟著幾聲喝斥，一個男人被人惡狠狠推出，踉蹌著顛仆在王府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