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說破[第3頁/共4頁]

嚴清怡取出荷包，將內裡銅錢儘數倒出來，數了數差未幾十幾文，笑道：“恰好夠一支筆，下午我便給你買來，你先蘸著水在飯桌上練，等阿昊返來把這些絹花賣掉，就去買紙。”

嚴清怡突然淚濕，忙用被子掩住了臉。

嚴清怡嗔道：“彆瞎折騰，折騰出風寒還如何去府衙，從速睡覺明兒夙起。”

“不消，”嚴清怡攔住她，“我穿戴夾襖，不冷，娘也早點歇著，都這麼晚了。”

嚴清怡不承認，卻也冇否定，隻安然地承接著薛氏的目光，“我們一家和和美美地多好，我不明白，他為甚麼做些讓人活力的事兒？”

定然是昨晚看到柳條箱子裡少得不幸的衣物，才臨時起意。

聲音之大，如同響雷。

嚴清怡俄然跪在她膝前，抬頭望著她，“阿昊跟阿旻都曉得長進，如果爹非要在爛泥塘裡打滾，是不是我們也要陪著在泥塘裡等死？”

可薛氏既然盤算了主張，嚴清怡不便拂其意，笑盈盈地挑了件水紅色繡著綠梅的褙子穿上了，“這件套棉襖正合適，就是有點長，留著過年穿如何樣？配那條薑黃色的裙子，裙子把腰身收一收，是非不消改，前次到文廟街我看有人裙子下襬帶一截襴邊，恰好我鄙人麵加道褶，就不顯得長了。”

嚴清怡笑著推讓，“娘收起來吧，好好的衣裳剪去一截，多可惜，等我長高點再說。”

簾子那頭卻傳來嚴青昊低低的聲音，“姐，我的被子和緩，你換了我的被子吧。”

嚴其華“哼”一聲，“你眼裡另有老子？”抬腳將箱子踹翻了個個兒。

是問她是不是成心為之。

也是，嚴其華鬨出那麼大聲音，不被吵醒纔怪。

“又如何了？”薛氏聽到響聲，忙不迭地端著油燈跑過來，見隻是東西灑了，鬆口氣，把油燈放在床頭，回廚房將打濕的帕子取了來。

嚴清怡低聲嘟噥著，“我倒是甘願冇有這個爹”，咬咬唇，開口道：“我過生日那天做了個夢，夢見週歲時候，爹往我嘴裡塞了幾粒炒豆子，還問我如何不去死……”

“誰曉得呢，他就是個冇心的，”薛氏伸手拉起她，“地上涼，膝蓋受了寒，今後一輩子腿疼……你今後可不能莽撞了，他再渾也是你爹，你這是大逆不道。”

這一下甚是用力，嚴清怡隻覺腮旁火辣辣地，腫脹痠麻，眼淚立時盈滿了眼眶。

薛氏將昨晚留出來的大骨湯加上白菜與粉條，燉了一大鍋湯，三人就著雜糧窩頭吃了個飽。